在院长办公桌上那盏青铜台灯旁,一枚看似用于拆信的小巧银质刀片上,“……一件小巧的、未经沾染的银质器物,用于在关键时刻进行‘象征性切割’,斩断诅咒的连接。”
他提出的要求听起来神秘而具有仪式感,但本质上都是些常见且无害的东西。这是他精心设计的——既要显得高深莫测,又不能索要任何他完全不知道如何使用、可能露馅的真正“法器”或“药物”。
院长听完,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轻轻抬了抬手。
一直静立门边的无瞳护士微微躬身,随即无声地退了出去。不到五分钟,她返回,手中托着一个银盘,上面整齐地摆放着陈远所要求的所有物品:七根粗白的蜡烛,一面边缘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手持银镜,一个盛满清水的陶瓷水盆,以及那枚小巧的银质刀片。
效率高得惊人。
“隔壁有一间静室。”院长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更强的压迫感。他亲自走到床边,极其轻柔地抱起沉睡的艾莉森,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与他之前用手术刀威胁陈远时的冷酷判若两人。“跟我来。”
陈远深吸一口气,拿起银盘上的物品,紧跟其后。
静室就在办公室旁边,比办公室小很多,四壁空空,只有一张简单的石台,地面是光秃秃的水泥地,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灰尘味。这里似乎被刻意保持着一种“原始”和“空白”的状态。
院长将艾莉森轻轻放在石台上,深深地看了陈远一眼,那眼神中的含义复杂难明——有警告,有期待,或许还有一丝属于父亲的、被强行压抑的焦虑。
“不要让我失望,医生。”他最后说了一句,然后转身,走出了静室,并关上了那扇厚重的木门。
“咔哒。”门外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陈远的心脏随着那声落锁猛地一跳。他现在彻底被困在这里了,与一个身负诡异诅咒的小女孩,以及一堆他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的“仪式道具”。
表演,现在才真正开始。
他环顾这间空无一物、连窗户都没有的静室,只有头顶一盏昏暗的灯泡提供着微弱的光线。他将银盘放在地上,看着石台上如同人偶般沉睡的艾莉森,以及她脸上那些仿佛拥有生命般缓缓蠕动的黑色纹路。
冷汗,终于不受控制地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