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晃了晃手稿,纸页在空中划出一道微黄的弧光,“把这套双向校准系统嵌进去。”手指在控制台划拉,金属余温仍灼着指尖,“给林晚的终端设权限——能接收情绪波动数据,看不到画面。”
老秦抱着示波器从楼梯口探出头,镜片反着冷光:“这是让她凭本能反应救人,就像当年救你一样。”
他推了推厚镜片,声音低沉,“当年你发高热说胡话,她在急诊室攥着你的手,心跳和你同频了整宿。”
林昭昭的喉结动了动,舌尖抵住上颚,尝到一丝咸涩。
她记得七岁那年的深夜,自己烧得迷迷糊糊,只听见耳边有个声音一下一下数着:“一,二,三……”节奏缓慢而坚定,像钟摆。
后来奶奶说,那是林晚的心跳,比平时慢了三倍——为了与她紊乱的脉搏校准。
“我要她知道,她一直有这个能力。”她按下确认键,屏幕上弹出“双轨系统启动”的提示,绿光映在她眼中,“只是没人让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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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当晚的雨来得突然。
雨点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打。
林昭昭站在监控室,看着落地窗外的雨帘。
玻璃上倒映着密室里的母女——十二岁的女孩捂着胸口蜷在墙角,哮喘喷雾滚在镜面边缘,金属罐身反射出冷光。
母亲蹲下去想抱她,手悬在半空抖得厉害,最后狠狠攥住自己的手腕,指节发白:“别哭!不准哭!”
振频系统的红灯骤然亮起,警报音短促而尖锐,像一根针扎进耳道。
林昭昭盯着数据屏,两人的心跳曲线像两条反向的蛇,在12%的同步率位置疯狂跳动,数值闪烁如将熄的烛火。
她手刚碰到紧急制动键,终端突然震了震——一串稳定的三拍节奏传来,是《夜莺》的前奏,慢得像有人在拍哄睡的背,每一下都带着温热的震感,从掌心直抵心口。
耳机里沙沙电流闪过,接着是林晚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你现在害怕的,不是她的病。”——监听频道自动捕捉到了高频情绪波动,系统判定为“共感触发”。
她的声音轻得像落在镜面上的雨,却带着不容错过的重量:“是你怕自己像我一样,失控。”
监控画面里,母亲的背猛地绷直,像被电流击中。
她颤抖着伸出手,这次没有悬在半空,而是轻轻覆在女儿发顶。
湿发贴着掌心,温度微烫。
“妈妈……”女孩抽噎着扑进她怀里,母亲的眼泪砸在女儿后颈,一滴,又一滴,温热而沉重。
同步率的数字开始疯涨。
23%,45%,67%……最终停在78%。
林昭昭的指甲掐进掌心,留下四道月牙形的红痕。
她想起上午林晚在控制台前说的话:“当年导师说我情感代入过深,不适合做实验者。现在我才明白,代入不是错,是我该站在被代入的那一边。”
密室里的灯次第亮起,暖黄的光线洒满空间,像一场迟来的日出。
母亲抱着女儿走出来时,眼睛红得像两颗樱桃,却笑得很稳:“她刚才说,听见有个阿姨在唱《夜莺》。”她看向监控镜头的方向,声音轻而清晰,“谢谢。”
林晚是最后离开密室的。
她站在镜前,指尖沿着自己的倒影轮廓缓缓移动,像在抚摸一段失落的时光。
玻璃凉意渗入指尖,她的动作极轻,仿佛怕惊扰镜中那个二十年前的自己。
“我不是来补考的。”她对着镜子说话,声音被隐藏录音器收进磁盘,低得几乎融进背景噪音,“我是来监考的。”
林昭昭在监控室里凝视着屏幕,屏住呼吸。
镜头拉近,林晚的手指滑过镜面,指腹留下淡淡的水汽痕迹,又缓缓消散。
她想按下录音键,却又迟疑了——这一幕太轻,也太重,不适合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