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桌上的老式录音机,插入磁带。
机器启动时发出低沉的“嗡”声,随后是沙沙的电流杂音,夹杂几声模糊咳嗽,接着一个苍老男声响起。
“林晚的情况必须定性为不可修复型情感障碍——否则,我们这套用标准化量表筛选‘正常’的体系就站不住脚!”
“郑明远。”林昭昭咬牙,“他怕我妈证明……”
“证明情感不能被量表框住。”小林医生接道,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雪地。
林昭昭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锐响。
她抓起桌上的诊断书复印件,指节捏得发白——母亲当年所谓的“主动离家”,不过是被盖上了“危险病人”的戳,被整个行业驱逐出境。
“我要建一个密室。”她转身时,发梢扫过墙上奶奶的旧照片,声音轻得像一句祷告,“1995年的客厅,是我妈最后的家。”
那一夜她彻夜未眠。
雨水顺着窗缝渗进来,在地板上晕开一圈圈年轮般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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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开泛黄的育儿日记,一页页抄录母亲产后的作息、偏好、焦虑:“窗帘要月白色,说照进来的光像奶水”;“空调滴水每分钟七次,她总在数”。
她想复活的不只是房间,而是那个被诊断书撕碎的夜晚。
七十二小时后,“昭心密室”落成。
橡木沙发摆在记忆中的位置,茶几下的微型扬声器藏着预录的医生话语,空调管定时滴水,“滴——答——”,精准复刻1995年夏夜的节奏。
最关键的是那副由奶奶笔记草图定制的光学护目镜——采用偏振滤光技术,戴上它的人只能看见现实世界,而当手指触碰到沙发扶手上那道茶渍时,天花板的投影仪便会启动,投射出二十年前的全息场景。
三天前,她拨通了那个从未拨打过的号码:“妈,我想请你来看一间房子,是你以前的家。”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只回了一句:“好。”
约定的那天,林晚穿着米色风衣来了。
推开门那一刻,她的脚步微微一顿——只有最熟悉这里的人,才能嗅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奶香味,那是林昭昭特意调配的香水,混合着婴儿爽身粉的甜腻与棉布襁褓的日晒气息。
“妈。”林昭昭尽量让声音平稳,“来帮我看看新密室。”
林晚没说话,只是走了进来。
鞋跟敲击木地板的频率,和二十年前抱着昭昭哄睡时一模一样。
她走向沙发,抬手欲触扶手,动作熟练得像昨天才离开。
“别碰——”林昭昭刚开口,林晚的指尖已覆盖在那道茶渍上。
全息投影“唰”地亮起。
年轻的林晚坐在沙发上,怀里的婴儿发出细细哭声。
穿白大褂的医生翻开病历,声音冷得像冰:“根据量表评估,你患有情感冷感症,继续接触婴儿会造成不可逆的心理伤害。”
“我早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林晚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颤抖,瞳孔剧烈收缩,“当年在诊室里,你们也是这样,拿着一叠纸说我有病……”
投影中的医生继续陈述:“建议立即隔离亲子接触……”
“够了!”林晚突然蹲下,抱住膝盖,肩膀剧烈颤抖。
她的声音破碎而哽咽,仿佛被拉回二十年前的深夜:“我不是不要你……我是怕我抱你的时候,奶水真的有毒,怕我亲你的时候,口水会腐蚀你的脸……”
林昭昭的眼泪砸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声,像空调滴水的延长音。
她想起五岁那年躲在衣柜缝隙里,看见妈妈蹲在床边哭泣,嘴里一遍遍念叨“有毒”;想起七岁生日那天,妈妈留下一张“妈妈去治病”的纸条,从此再也没有抱过她。
“妈。”她蹲下来,轻轻环住林晚的背。
林晚身体僵了一瞬,终于反手抱住她,指甲几乎掐进她的后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