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
保险柜转盘转了三圈,“咔嗒”一声轻响,金属门开启的瞬间,冷气扑面而来。
照片从夹层滑落时,她的指尖微微发颤——二十岁的自己穿着白大褂,身后是淡蓝色的心理实验室,怀里的姑娘抱着毛绒兔子,眼睛肿得像两颗红樱桃。
那是小林,她带的第一个共感测试者,三个月后在实验室洗手间割了腕。
“我不是没了心。”许蔓用指腹摩挲照片边缘的褶皱,照片里的小林正仰着头笑,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笑容干净得刺眼,“我是怕它太烫。”
她将照片轻轻放回保险柜,金属门闭合的声音在空荡办公室里回响,像声叹息,又像一句迟来的安魂曲。
“静音回廊”的金属门闭合时,林昭昭的心跳是72。
黑暗来得比以往更彻底,吞没视线,也吞没方向。
她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在耳道里共振,像涨潮的海,一波波撞击礁石。
第一波情绪涌来——是一个人的哭声,是更细更尖的抽噎,混着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冰冷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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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仿佛看见医院走廊惨白的日光灯下,那人攥着病危通知书的手指关节发白,指甲掐进掌心的痛感竟也透过共感蔓延至她的神经末梢。
太阳穴突突跳着,她咬住舌尖,铁锈味在嘴里漫开:“那是她的痛,不是我的。”
另一个人的颤抖紧随其后。
是冬天的冷风灌进领口的凉,是导演组喊“卡”时突然松懈的肩膀,是躲在道具箱后压抑的抽噎——那声音像指甲刮过黑板,激起她手臂一阵战栗。
她抬起手腕,震动环的脉冲精准落在桡动脉上,一下,两下——温热的震感穿透皮肉,像有人在体内敲钟:“我是林昭昭,我在呼吸。”
十分钟后,情绪的潮水开始退去。
林昭昭靠在墙上,额头抵着冰凉的石壁,寒意顺着额角蔓延,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清晰、稳定,盖过了所有杂音。
第三十分钟,控制台的暖光终于亮起,像一滴融化的蜂蜜渗进黑暗,缓缓流淌。
可就在这时,她“听”见了另一个声音。
不是任何嘉宾的,是更沙哑、更破碎的,带着铁锈味的低语:“你也快碎了,像我一样。”
林昭昭猛然睁眼。
黑暗中,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瞳孔收缩成细线,嘴角扯出扭曲的笑,和记忆里小林割腕前的眼神重叠。
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来,在墙上划出歪扭的痕迹,皮肤撕裂的痛感真实得令人战栗:“我不做你的坟,我做你的门。”
暖光渐强,照见石壁上的血字。
心率监测仪的曲线平稳得像无风的湖面,林昭昭靠在门上,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滚出来,带着破音的沙哑:“开门。”
金属门开启的瞬间,老吴的惊呼撞进耳朵。
她眨了眨眼,看见老吴举着医疗箱的手在抖,赵倩从监控室跑出来时撞翻了椅子,塑料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低头,才发现震动环在手腕上勒出深紫色的印子,像条扭曲的蛇,橡胶边缘嵌进皮肉,隐隐作痛。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赵倩的声音带着颤音,手指按在她颈动脉上,“心率85,正常。”
林昭昭望向“共情回音壁”的实时数据屏。
共感共鸣指数依旧在高位跳动,可右下角那条代表潜意识波动的曲线,竟开始向绿色区间滑落——那是三个月来从未触及的安全域。
她笑了,血珠从下巴滴在白大褂上,像朵开败的红梅:“我回来了。”
数公里外,许蔓盯着电脑屏幕刷新,直到一条新消息弹出——是赵倩发来的现场录像。
画面里,林昭昭站在“静音回廊”门口,背后的暖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道终于打开的门。
碎纸机“嗡嗡”运转,吞掉最后一页手稿,纸屑如雪纷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