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纠正’的记忆,是受害者最珍贵的求救信号。从今往后,我愿用余生修复被我们抹去的记忆。”
林昭昭咬着鱼丸的动作顿住。
三个月前在许蔓办公室,周医生还摸着墙上的“行业标杆”奖牌说:“小姑娘,有些秘密,忘记比记住幸福。”此刻他的白大褂皱巴巴的,领口沾着咖啡渍,倒像终于活成了个人。
后来她才知道,周医生的女儿也在那次干预项目中接受“矫正”,半年后确诊重度抑郁。
他在整理女儿日记时,看到一行字:“爸爸说我不该记得那些事,可我记得妈妈哭过。”
那一刻,他蹲在女儿空荡的房间门口,听见了二十年来自己亲手封存的所有哭声。
三个月后的清明,林昭昭跟着小雨姐姐去墓园。
山路被春雨泡得湿滑,青草的气息混着泥土腥味扑面而来,鞋底踩碎落叶发出细微的脆响。
小雨姐姐捧着一束白菊,怀里还揣着那支0723号录音笔,金属外壳已被体温焐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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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上“林小满之墓”的字是新刻的,红漆还没干透,在雨水里微微反光,像一道尚未愈合的唇。
“小满,姐姐把你的声音带回来了。”小雨姐姐蹲下来,用袖子擦净碑上的水痕,按下播放键。
电流杂音后,是个颤抖的女声:“姐姐……姐姐的围巾……是蓝色的,有小猫图案……”
林昭昭退到几步外。
风裹着青草香吹过,她看见小雨姐姐的肩膀剧烈起伏,却没发出一点声音——像只终于松开爪心的鸟,把憋了十年的眼泪,全喂给了泥土。
盛夏的心理学会年会上,林昭昭站在聚光灯下。
灯光灼热,照在额角渗出细密汗珠,空气中有淡淡的茉莉香氛与空调冷气交织的味道。
她身后的大屏幕上,“共情回音壁”系统的代码正在流动,绿色字符如溪水般向下淌落。
“共情不是弱点,是武器。”
她望着台下花白的头颅和年轻的面孔,手指划过平板电脑,触屏留下一道浅浅的指纹,“这个系统能通过微表情捕捉和语音频率分析,还原被压抑的真实情绪。今天起,它将开源。”
掌声如潮时,她在人群里看见了沈巍。
他穿着深色西装,正朝她微微点头——三天前,他把数据公司的工牌锁进抽屉,说:“他们需要的是能赚钱的防火墙,而我想建一堵,能守住记忆的墙。”
散场后,两人去了常去的老酒馆。
老板娘端来两杯青梅酒,玻璃碰在一起时清脆一响,像是某种誓言的轻叩。
沈巍说:“你奶奶要是看到今天,一定很骄傲。”
林昭昭望着杯里浮动的青梅,果肉在琥珀色酒液中轻轻旋转,倒映着暖黄灯光。
她忽然想起奶奶临终前的眼睛。
那时她趴在床头,奶奶的手轻得像片纸,却用力攥住她的手腕,皮肤薄得能看见底下青紫的血管:“昭昭,要记得……那些不敢说的话。”
“她教会我看见人心。”她举起酒杯,酒液晃动,光影流转,“我只想让更多人,不被看不见。”
秋末,“昭心密室”搬到了新址。
老巷子尽头的红砖房,门口立着块木牌:“这里不逃,只回声。”
墙上渐渐挂满幸存者送来的礼物:琴凳上截染着茶渍的木板、泛黄的全家福、还有封皱巴巴的信。
每一件都带着岁月的重量,触手粗糙,却温热如心跳。
某个起雾的夜晚,林昭昭在整理资料时,无意双击了一个命名为“语音备份_0723”的音频文件。
电流杂音后,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那是奶奶二十岁时的录音:“知白,如果共情成了武器,我们该怎么办?”
她愣住。
奶奶的诊疗笔记里,“知白”是她的曾用名,早被岁月封存在旧户口本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