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主管。”
林昭昭打断她，指尖轻轻敲了敲火盆边缘，金属发出清越的“叮”声，像钟鸣，“你说的‘不实’，是当年阿峰被砸破头却写成‘粉丝袭击艺人’的不实？还是小唐签三百份协议时‘自愿接受心理评估’的不实？”
她顿了顿，语气平静得可怕，“王处长刚给我发消息，说‘心理合规’项目调查令下来了。您猜，是查我们，还是查那些让别人‘自愿’沉默的人？”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被揉皱的声响，窸窣如蛇行草丛。
林昭昭挂断时，沈巍的消息弹出来：“赵倩的人试图黑进服务器，触发了声纹陷阱。现在能监听她办公室实时录音——要听听吗？”
她点了播放键。
电流杂音里混着赵倩的尖叫：“查什么查！那些底层员工的破事能影响行业？”
另一个男声压低声音：“王处长说……当年‘心理评估’的档案里，有三位艺人的抑郁诊断被篡改了。”
林昭昭把手机揣进兜里。
阳光移了移，火盆影子刚好罩住阿峰的信封，像一层沉默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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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吧。”她摸出打火机，火苗蹿起来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有人下意识后退半步，有人攥紧了拳头，有人闭上了眼。
第一张纸是阿峰的粉丝信底稿。
墨迹遇火蜷成黑蝴蝶，血迹在火焰里变成暗红，像朵开败的玫瑰，花瓣边缘焦裂，散发出一丝铁锈与碳化的气味。
阿峰盯着火苗，喉结动了又动，突然说：“我叫阿峰，前综艺助理，我曾被迫掩盖暴力。”他的声音起初发颤，后来渐渐坚定，像从冻土里拔出的根。
场务大姐的手在抖，她的协议刚扔进火盆，就哭出了声，声音沙哑如裂帛：“我是李姐，前场务，我签过‘不追究道具失误’的协议，可那次威亚断了，明明是道具组偷工减料！”
热浪扑上面颊，泪珠滚落，在火光中闪出一道湿痕。
小唐把文件夹整个推进火盆。
三百张纸同时燃烧，火舌腾地蹿高，噼啪作响，热风卷起他的衣角，映得他眼睛发亮：“我是小唐，前法务，我签过三百份沉默协议，每一份都写着‘为你好’。”火焰在他瞳孔里跳动，像一场迟来的加冕。
小薇最后一个上前。
她的诊断书刚触到火焰，药味就混着焦味飘起来，苦涩中带着一丝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息。
“我是小薇，前化妆师，我为了给艺人化‘完美底妆’，脸烂了三年。”她轻声说完，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林昭昭望着跳动的火焰，想起奶奶说过：“真话像火，烧起来疼，但能把腐肉烧掉。”
火苗渐渐矮下去，最后只剩几粒红烬，在风里挣扎了一下，熄灭了。
小唐轻轻踩灭余热点，低声说：“该走了。”
人们陆续离开，没人回头。
只有林昭昭留下，捧起一盒冷却的灰，走向隔壁那间尘封已久的控制室——如今被她改造成“见证者档案库”。
她将U盘插入接口，屏幕上跳出一个未命名音频文件，标题是“致昭姐”。
她犹豫片刻，点了播放——
小薇的声音流淌而出，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和轻微的电流杂音：“今天我去了医院，医生说我脸上的伤，叫‘职业性接触性皮炎’。”
她笑了一声，干涩却明亮，“昭姐，我拍了诊断书，等会上传到档案库。”
沈巍的消息跳出来：“刚发现‘合规视界’的日志被批量删除——有人试图抹掉三年内的监控记录。”
“已经触发镜像备份警报，原始数据还在。”
林昭昭抬头望向窗外，“见证者之灯”在夜色里亮得温柔。
她轻轻碰了碰灯座，黄铜还带着白天的余温，暖意顺着指尖蔓延。
“你们删得掉数据。”她对着空气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