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什么。
镜头缓缓上移,从颤抖的手指,到掌心掐出的月牙形红痕,最后定格在那张精心雕琢的脸上:蜜桃色唇釉晕染成花瓣形状,泛着湿光;
眼尾的亮片闪着碎钻光,随她每一次眨眼折射出不同角度的冷芒;假睫毛卷成完美的扇形——和她过去三年给顶流艺人化的“纯欲天花板”妆一模一样。
“兰女士。”
虚拟评审团换了副温和的面孔,语调却仍带着程序预设的压迫感,“您是圈内知名化妆师,合作过八位一线艺人。撕毁协议意味着行业封杀,明天起,不会有任何剧组敢请您。您确定要为一时意气,毁掉吃饭的家伙?”
林昭昭的呼吸突然放慢半拍。
她知道小兰有个抽屉,里面全是被艺人撕碎的妆面设计稿——因为“不够白”“不够幼”。
上个月暴雨夜,小兰抱着喝醉的许小蔓在化妆间哭,说“他们要的不是妆,是提线木偶的脸”。
“吃饭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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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突然笑了,卸妆巾擦过嘴唇时带起一片红,像血痕,“这张脸才是他们要的‘吃饭家伙’。”
她用力擦着眼影,亮片混着泪水糊在脸上,金属微粒黏在睫毛上,像未融的雪,“我给许小蔓化过三百次‘自然裸妆’,可她过敏时,资方说‘贴个OK绷继续拍’;我给顶流小生画过‘少年感卧蚕’,可他打羊胎素肿成猪头时,经纪人说‘你负责遮’。”
假睫毛被扯下来的瞬间,她的左眼尾露出一道淡粉色疤痕——那是三年前给醉酒艺人补妆时,被摔碎的粉饼盒划的。
触觉记忆猛地回溯:玻璃边缘切入皮肤的钝痛,血珠渗出时温热的滑腻,还有经纪人冷冷一句:“别耽误进度。”
“这张脸,”她指着全息投影里自己的素颜,声音沙哑却清晰,“长痘痘,有雀斑,笑起来有法令纹。可它是我的。”
协议被撕成四瓣的声音,比阿强的更响。
她从包里摸出化妆师资格证,打火机的火苗舔过烫金封面时,直播弹幕突然炸了:
“她脸上的疤我认识!去年许小蔓路透里那个!”
“原来顶流的‘纯欲妆’是遮了这么多东西……”
“天,她卸了妆反而像个人了!”
沈巍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监控屏上,星轨技术部的“信号熔断”程序正疯狂跳动,主防火墙三秒内锁定源流,但分包数据已渗入外卖骑手群、宝妈团购链、甚至老年大学微信群。
他勾了勾嘴角,按下回车键——一段嵌套加密的智能合约被激活,只要任意账号上传片段,就会自动生成镜像节点,如同病毒般复制到每一个曾点赞过#娱乐圈黑幕 的用户缓存中。
“删吧。”他对着空气说,“删得完吗?”
林昭昭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数到第七个参与者时,耳麦里开始出现刺啦声。
那是奶奶说过的“共情过载”——当她同时感知七个人的情绪波动,大脑会自动模拟他们的痛苦。
此刻第八个参与者的声音混着电流涌进来:“我签协议是因为……”她闭了闭眼,把那个人的愤怒、恐惧、解脱全部兜住,像兜住一把烧红的炭。
“叮。”
手机震动的瞬间,她差点摔了耳麦。
是林总监秘书发来的加密文件,标题是《熔断执行优先级名单》。
她点开的刹那,审判庭后墙的巨幕突然亮起,三百个名字在蓝光里浮动,阿强和小兰的名字红得刺眼。
“看清楚了吗?”林昭昭对着麦克风说,声音里带着点哑,“他们不是怕你们说话,是怕你们一个接一个说。”
下一个本该犹豫的参与者站在门口,盯着墙上的名单看了三十秒。
他突然扯松领带,大步踏进审判庭:“我儿子白血病要骨髓移植,他们说‘敢说就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