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多年的情绪终于破壁而出,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观众席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有记者举起手机拍向赵倩——她原本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了两缕,口红蹭在嘴角,眼神像被踩碎的玻璃。
“这……这不是我的话。”新闻主播的声音突然插进直播。
她原本垂着眼睛念提词器,此刻却猛地抬头,喉结上下滚动,“我每天早晨六点到台里练‘温柔播报’,皱眉要报备,叹气要重录,连说‘早安’都要对着镜子练三十遍。”
她摘下别在领口的台标,金属扣“当啷”掉在地上,冰冷的触感惊醒了她沉睡多年的自我,“今天,我想用我的声音说一次早安——”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扩张的瞬间,仿佛第一次真正呼吸,“早安,所有被训练成提线木偶的人。”
直播间弹幕瞬间炸开,“她也醒了!”
“我妈是幼儿园老师,她说‘要笑到苹果肌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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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子学钢琴,老师说‘要像朗朗那样抬手’!”的消息刷得比火箭还快,荧光蓝的字幕覆盖整个屏幕,如同一场数字时代的集体觉醒。
林昭昭睁开眼,眼底映着共振仪疯狂跳动的波形图——三百个心跳,正在以0.7的错位率,和赵倩的谎言共振。
电流的轻微麻感仍残留在指尖,她能感觉到那些灵魂正从冰封中苏醒。
“第四十七号证人请求发言。”密室角落传来年轻男声。
林昭昭转头,看见穿白衬衫的男孩抱着个老式摄像机,他手腕上系着褪色红绳,和三年前老吴葬礼上那个追着灵车跑的孩子,有七分相似。
“我是老吴的儿子。”男孩按下播放键,黑白雪花屏里浮出老吴的脸。
他躺在病床上,氧气罩蒙着半张脸,声音像从水下传来:“赵倩,你也是受害者,别再演了……”赵倩猛地抬头,瞳孔骤缩——这是她二十年前的名字,在成为“心灵重塑计划”首席培训师前,她叫赵小棠。
“你十岁那年,他们让你学许蔓走路、说话、笑。”
老吴的手颤巍巍抬起,“你躲在道具间哭,我给你递过一颗水果糖。你说‘吴叔,我觉得镜子里的不是我’……”视频里的赵小棠突然出现,扎着羊角辫,抱着布娃娃,眼泪把糖纸都哭湿了。
直播厅里,赵倩的呼吸突然急促。
她踉跄着扶住讲台,指甲缝里渗出血丝——那是她最想抹去的记忆,藏在意识最深处的泥沼。
右屏的荆棘已缠至虚影脖颈,灰黑色开始褪成暗红,那是被压抑的痛苦正在翻涌。
“我没有……”她咬着牙想否认,可共振仪的警报突然刺耳响起。
林昭昭盯着屏幕上的脑波图——原本平直的线突然炸成烟花,那是被训练了二十年的情绪壁垒,正在崩塌。
“放大心象。”她对着麦克风轻声说。
沈巍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整面右屏的荆棘突然“轰”地崩裂,碎成千万点星火。
星火中央,一道极细的金线正在蠕动,像根被风吹动的蛛丝,却亮得刺眼。
赵倩望着那道光,突然笑了。
她笑出眼泪,笑到肩膀发抖,最后扶着讲台慢慢蹲下,黑色裙摆拖在满是碎片的地上,沾染了尘埃与血迹。
“是的……我撒了谎。”她仰起脸,泪水顺着法令纹流进嘴角,咸涩中混着口红蜡质的油腻感。
泪水滴落在讲台裂缝里,像一颗星坠入废墟。
那一刻,她终于分清了——镜子里的女人,不再是许蔓的影子,也不是培训师赵倩的面具。
她只是那个躲在道具间哭着问“我是谁”的小女孩。
而这一次,她想活下去。
“但我不是一个人……他们还在看着。”
她从口袋里摸出个银色U盘,假装整理裙摆,悄悄塞进讲台缝隙。
——三年前老吴的葬礼上,那个抱着摄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