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被浓密得如同墨汁般的蕨类植物半遮半掩，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内衫。毒虫在看不见的腐殖层下发出窸窸窣窣的爬行声，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凄厉悠长的兽嗥，在林间回荡，撞在人心上，激起一片冰寒的涟漪。
攀爬一处几近垂直、布满湿滑苔藓的岩壁时，姚琳的手在湿冷的石头上猛地一滑，整个人向后倒仰！我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攥住她的手腕，巨大的冲力让我几乎和她一同坠下。心脏在那一瞬间狂跳得几乎要冲破喉咙，后背的冷汗瞬间变得冰凉。我们悬在岩壁上，脚下是翻滚的灰白色瘴气，如同择人而噬的魔口。
“抓紧！”我牙关紧咬，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姚琳脸色煞白，另一只手死死抠住岩缝里一点凸起的石头，借力稳住身形。当我们终于狼狈不堪地翻上那道险峻的山梁，背靠着冰冷的岩石大口喘息时，相视的目光里都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悸动。她的掌心被粗糙的石棱划破，渗着血珠，却只是随意地在衣襟上擦了擦，眼神依旧倔强地投向更高、更幽深的所在。
“这路……比听说的还要邪门。”我喘息着，望向下方那几乎被翻滚的灰白色瘴气彻底吞噬的来路，心有余悸。
姚琳掏出一个粗糙的竹筒，小心地倒出一点粉末涂在掌心伤口上，那粉末带着淡淡的苦涩药香。“仙草生于绝地，岂是凡夫俗子唾手可得？”她声音平静，目光却像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巨木屏障，投向大山更幽秘的心脏，“花香……你闻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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