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陆远的手在抖。
米是最后半袋面粉熬的,稠得能挂勺,酸菜的酸、松柴的香、面的甜缠在一起,飘出半里地。
他蹲下身,把碗轻轻放在那排老物件前:“前辈们,今天这顿,不算补,算续。”话音未落,最前面的铝盆“当”地碰了下碗沿,像是有人举着它碰杯。
“陆远。”凌霜的声音发哑。
她望着门外,那里站着个裹破棉袄的老头,拄着根结满冰的拐杖,怀里揣着半块黑黢黢的饼。
老头的眉毛全白了,眼泪在脸上冻成冰碴,却还在笑:“我爹是这儿最后一个掌勺的...他说只要还有人在这儿开火,他就还能闻见味儿。”他颤巍巍咬了口冷饼,冰碴子硌得牙疼,“今年冬天,我又梦见他端汤的样子了。”
陆远递过第二碗粥。
老头接碗时,手背上的疤比粥还烫:“五十年了,没人敢在这儿生火。
他们说’冻死的人,魂儿也该冻硬‘。“他吹了吹粥,热气糊住眼睛,”可我爹说,饿不死的人,迟早要回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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