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青瓦屋檐时,陆远正蹲在灶台前摆弄新腌的糖蒜。
玻璃罐里的蒜瓣白得透亮,像浸在琥珀色的蜜里。
他哈着气擦了擦罐身,突然听见后堂传来小桃的轻呼声:“陆哥!”
声音里带着点发颤的紧绷。
陆远把糖蒜放在阴凉处,蹭掉围裙上的糖渍走过去——小桃正拿着那台旧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凌晨三点十七分发来的一长串消息。
“粮油商集体断供。”小桃用指尖戳着屏幕,“张婶说今早去进货,平时允许赊账的王老板直摆手,说签了什么战略合作协议,不能给无证厨房供货。老李头更过分,菜贩子把秤砣往地上一摔,说上面下了文件,再给咱们供货就吊销执照。”
陆远的手指在桌沿敲了敲。
三天前那三个吐藿香正气水的男人,后颈还留着凌霜留下的红印子,现在这招“断粮”倒像是顺理成章的后续。
他拉过椅子坐下,从裤兜里摸出一颗话梅放进嘴里——酸得人直皱眉,却把混沌的脑子激醒了。
“查控股公司。”他突然说。
小桃愣了一下,立刻拿出平板噼里啪啦地敲键盘。
屏幕的蓝光映着她眼下的黑眼圈,“找到了!七成小供应商签的协议,甲方是‘城市饮食文化促进会’旗下的‘食安供应链管理有限公司’。”她顿了顿,“促进会的理事长……是上周来砸场子那拨人的西装顾问。”
陆远把话梅核吐在手心里,“想饿死咱们?行,咱们自己种粮食。”他站起身时,围裙带子“啪”的一声断了一根——这条破围裙跟了他三年,上面沾着糖醋排骨的酱、麻婆豆腐的辣油,还有凌霜上次抢红烧肉时划的剑痕。
他扯下围裙扔在椅背上,露出里面印着“好吃不胖”的文化衫,转身往阁楼跑去。
阁楼的木楼梯吱呀作响。
陆远掀开床底的旧木箱,拿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他攒了三个月的美食功德点,系统商城的兑换记录还闪着淡金色的光。
他闭上眼睛默念“兑换”,意识里立刻弹出界面:【是否消耗800功德点兑换“响水稻米”种子(非灵气增产型,仅口感优异)?】
“换。”陆远咬着牙点下确认。
功德点的数字“唰”地掉了大半,可他看着出现在掌心的十斤米种,反倒笑出了声——这种米种他馋了好久,系统说明里写着“煮时米粒会发出轻响,似雨打新荷”,没想到第一次用竟是当种子。
他掏出手机翻通讯录,找到“张大爷·退休农技员”的号码。
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咳嗽声:“小陆啊?我正琢磨着你什么时候来呢,后山坡那块地我早翻好了,就等你那珍贵的种子。”陆远乐了:“张叔,这米不珍贵,就是香。您老帮咱试种,回头煮了饭,我给您送十罐糖蒜。”
挂了电话,他又在联络站的微信群里发了一条语音:“各位伙计,明早八点巷口集合,《平民自耕计划》正式启动!阳台种葱,窗台育秧,哪怕你家只有个泡面碗——装上土,咱也能育秧苗!”发完他挠了挠头,补充了一句:“不会种的找张大爷,他带了本《都市阳台农耕速成手册》,比我炒回锅肉还详细。”
这时楼下传来铁门“吱呀”一声。
凌霜抱着一个牛皮纸袋走进来,黑色高领毛衣外面套着一件灰扑扑的工装外套,发梢还沾着点草屑。
她把纸袋往桌上一扔,里面滑出几张冷库出入记录:“城北冷库囤了两百吨冷冻蔬菜,标签写着‘应急储备’,实际老板打算下周三拍卖,起拍价翻三倍。”
陆远抽了抽鼻子:“你身上有股葱味。”凌霜低头闻了闻袖口,冷淡地说:“伪装成生鲜市场采购员,跟菜农聊了半小时大葱行情。”她从外套内袋里拿出一个微型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是一个男声在笑:“那些自发厨房能撑几天?等他们饿得揭不开锅,还不得求着咱们供货?”
“今晚七点,冷库负责人来验货。”凌霜指了指窗外,“我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