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众人鱼贯而出。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苏清雪一人。夕阳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她的身影拉得孤长,投射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疲惫如同潮水,无声地漫过四肢百骸。她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指尖冰凉。
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办公桌一角,那里放着一份助理李岩早上送来的简报更新,关于“默然资本”和周锐团队的进一步动向,以及…那个新加入的“林薇”。陈默的动作快得惊人,他搭建的框架,正在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凝聚着力量。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和更深的疏离感,缠绕上心头。
就在这时,内线电话响起,是她的首席秘书方瑜:“苏总,您下午三点交代订的餐点,已经送到别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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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雪握着电话的手指微微收紧。下午那个瞬间的冲动,此刻在疲惫和复杂的情绪下显得如此突兀又笨拙。她沉默了两秒,才开口,声音听不出波澜:“知道了。”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苏家别墅主宅灯火通明,却依旧透着空旷的冷清。苏清雪回来时,管家孙伯恭敬地立在玄关。“夫人,餐盒放在小餐厅保温柜里了。”他的声音平稳,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夫人很少会特意吩咐从外面订餐,尤其是…这种寻常巷弄的小店。
苏清雪淡淡“嗯”了一声,径直走向主卧。她需要换下这身束缚的套装,需要片刻的喘息。然而,当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通往客房的走廊时,脚步却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一个印着朴素“老张记砂锅米线”字样的白色外卖保温袋,静静地、原封不动地放在客房紧闭的门前地毯上。袋子口扎得很紧,但似乎能想象里面那份曾经热气腾腾、带着浓郁骨汤香气的砂锅米线,此刻正在保温层里慢慢变冷、凝结。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走廊顶灯柔和的光线落在那袋孤零零的外卖上,也落在苏清雪骤然失去所有表情的脸上。她记得很清楚,很多年前,在陈默刚崭露头角却还远未触及苏氏门槛的学生时代,他带她去过一次那家藏在深巷里的“老张记”。狭窄油腻的店面,嘈杂的人声,但陈默端上那碗滚烫米线时,眼里的光比店里的灯泡还亮。那时的她,或许只是出于教养才勉强动了几筷子,只记得汤头很浓,米线很软,陈默吃得很香,额角都冒了汗。
那是她记忆中,陈默为数不多在她面前彻底放松、流露出纯粹满足感的时刻之一。
她特意让方瑜去找,费了些周折才订到。这笨拙的举动背后,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究竟是想触碰一点过去的温度,还是仅仅想证明些什么——证明她并非全然冷漠?证明她…记得?
而此刻,这袋被原封不动退回的米线,像一个无声而冰冷的嘲讽。它静静地躺在那里,隔绝在紧闭的客房门之外,也隔绝了她所有试图伸出的、连自己都觉得别扭的手。所有的试探,所有的迟疑,所有那些在心底翻涌却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都被这无声的拒绝冻结了。
失落感,并非尖锐的疼痛,而是一种缓慢下沉的冰冷,从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比会议室里的唇枪舌剑更让她感到无力。她站在原地,走廊的光线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拉得很长,很孤单。几秒钟后,她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转身,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声响,走向主卧的方向,再也没有看那袋外卖一眼。
只是,当主卧的门在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时,苏清雪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微微颤动。胸腔里,那份被强行压下的失落,混合着白日里积压的疲惫、受挫的威信带来的冰冷压力,还有对陈默那不可控的棋局越来越深的不安,如同冰冷的藤蔓,悄然缠绕,越收越紧。她抬起手,指尖用力按了按眉心,试图驱散那令人窒息的烦闷,却发现只是徒劳。
“创星谷”1704室,气氛依旧紧张。实验室区域灯火通明,周锐带着团队在疯狂回溯工艺记录。林薇的工作站屏幕上,复杂的数据模型正在高速迭代运行,无数条代表不同影响因素和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