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红木办公桌中央一个深深的拳印周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昂贵的雪茄被踩碾得稀烂,混合着泼洒的名酒,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洇开一片污浊。
赵天雄留在办公室的心腹,一个精瘦阴鸷、代号“毒蛇”的中年男人,此刻正浑身僵硬地站在一片狼藉之中。他手中紧握着一个还在发出忙音的加密卫星电话,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脸色惨白如纸。就在几秒钟前,他刚刚接通了那个只有最危急时刻才能拨打的、代表着深渊最高意志的加密频道。他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对着话筒吼出了这里发生的一切:陈默的惊天逆转,苏清雪的致命反扑,宏达矿业的崩盘,金科设备的毁灭,以及……赵天雄最后那疯狂而绝望的行动,和那笼罩地下车库的绝对黑暗与死寂。
听筒那边,是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那沉默仿佛带着千钧重量,透过电波狠狠压在“毒蛇”的心脏上。就在他几乎要崩溃时,一个极其冰冷、毫无人类情感起伏的声音传了过来,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用冰刀刻出来的:
“目标已超越常规变量阈值。初步评估:具备‘湮灭’级潜在污染性。赵天雄的失败,是计算冗余被意外因素覆盖的必然结果。他的使命,结束了。”
“毒蛇”的呼吸骤然停止,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个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继续下达着判决:
“你的新指令:清理现场,抹除赵天雄与‘深潜者’基金的一切关联痕迹。所有知晓‘蓝泪’项目核心信息的人员,执行静默程序(Silence Protocol)。你本人,原地待命。执行单元K已接收坐标与目标参数。‘净化’程序,启动倒计时。”
“嘟…嘟…嘟…”
忙音响起,像丧钟的余韵。“毒蛇”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踉跄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布满裂痕的红木桌沿上。卫星电话从他汗湿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摔在满地狼藉的酒液和瓷片中。他看着满室的疮痍,看着窗外城市正在挣扎复活的点点灯火,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比地下车库那冻结一切的幽蓝冰晶,更加刺骨。
深渊的阴影,终于不再隐匿于幕后。那个代号“K”的存在,如同悬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带着冰冷的“净化”意志,正式将目光投向了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胜利的战场。风暴,并未结束,只是进入了更致命、更未知的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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