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电脑屏幕上的某个细节。
陈默的心脏几乎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他感觉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声音发颤,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那她的费用……当时所有的医疗费用……是谁支付的?!我记得我们家当时……当时根本……”他哽住了,无法当着外人的面说出“破产”那两个浸透着失败与耻辱的字眼。
护士长明显地犹豫了一下,目光再次快速扫过电脑屏幕,又看了看陈默那几乎要吃人般的通红的双眼,以及他身后不远处那两位一看就绝非善类的护卫,联想到刚才院长亲自打来的、要求无条件配合这群人的紧急电话,她略微迟疑便再次操作电脑,调出了深层的财务历史记录界面。屏幕上的数据滚动着。“系统内部记录显示……王秀琴女士住院期间产生的所有医疗费用,包括顶级病房费、进口特效药品、专家会诊、以及最后阶段的全部舒缓治疗和护理费用,都是由一位名叫苏清雪的女士,通过其个人海外账户,定期、全额支付的。支付频率是每月初自动划账,持续了整整两年时间,从未间断,直到……直到王女士最后离世。”护士长的语气中也忍不住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和困惑,显然,这样一笔长期、稳定且数额极其高昂的匿名(对她而言几乎是匿名)支付,在她职业生涯中绝非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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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雪!真的是她!真的是她!!
陈默如同被一道来自九天的惊雷直直劈中天灵盖,整个人彻底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又像是在下一秒被疯狂点燃!他猛地一把抢过护士长迟疑着打印出来的、那长达数页、密密麻麻列着无数款项的支付记录汇总表,手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翻动着那冰冷的纸张。那一笔笔数额巨大、定期发生的、触目惊心的款项,像一把把烧红的、淬了毒的尖刀,狠狠地刺入他的眼睛,捅进他的心脏,将他前世所有的认知、所有的恨意、所有的痛苦根基,搅得天翻地覆!
原来……原来如此!在他前世最落魄、最绝望、以为母亲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和贫穷、无钱医治而饱受折磨最终含恨离世的时候,在他恨着那个女人的冷漠和绝情的时候,竟然是那个他恨之入骨、认为冰冷无情、连他葬礼都不屑出席的妻子,在背后默默地、持续地承担了这一切?!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图什么?!她明明……
无数的疑问、滔天的震惊、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颠覆性的、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的剧痛瞬间淹没了他!他一把攥紧那叠厚厚的、仿佛重逾千斤的费用清单,如同一个彻底失去理智的发疯野兽般,不顾一切地朝着走廊另一端、苏清雪所在的重症监护室冲去!“幽灵”小队成员下意识地想跟上保护,却被他一声狂暴的、失去了所有理智的怒吼喝止:“都他妈给我滚开!别跟来!!”
他猛地一把撞开苏清雪病房那厚重的隔离门!巨大的声响如同爆炸般惊动了正在里面密切监控各种复杂仪器的医生和低声啜泣、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的孙伯。病床上,苏清雪静静地躺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白得几乎透明,仿佛一碰即碎的琉璃娃娃,身上插满了各种维生管线和电极片,呼吸微弱到几乎看不见胸口的起伏,肩部包裹的厚厚纱布依旧顽固地渗出一圈刺目的、令人心慌的鲜红。
陈默完全无视了房间里其他所有人的存在,几步就冲到床前,将手中那叠冰冷的、记录着残酷真相的纸张几乎戳到苏清雪紧闭的双眼之前,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情绪冲击而彻底扭曲、撕裂,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深入骨髓的困惑,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绝望的乞求,他低吼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血淋淋的心脏里抠出来的:“为什么?!苏清雪!你看着我!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他妈的为什么?!你明明那么恨我!明明连我的葬礼都不屑去看一眼!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地替我妈付这些钱?!你回答我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病床上的苏清雪似乎被他那蕴含着无尽痛苦的怒吼声波剧烈地触动,长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