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的色泽与他记忆中她咳出的血丝、她手腕隐约的脉络如此相似，一种强烈的不安和疑惑瞬间攫住了他。
“这药哪来的？”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沙哑而充满审视，“这是什么？为什么是这种颜色？”
苏清雪避开了他探究的目光，长长的睫毛垂下，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她没有回答他的任何一个问题，只是用那种惯有的、听不出喜怒的平淡语调重复道，声音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持：“你的身体不能垮。”
说完，她不再停留，甚至没有再多看那支注射器一眼，转身，拖着虚弱不堪的身体，慢慢地、却又挺直了脊背离开了房间，留下一个瘦削而决绝的背影。
陈默盯着手中的蓝色药剂，又看向她消失的门口，心中的疑团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这药是什么？她从哪里得来的？为什么能恰好缓解他重生后独有的剧烈头痛？那蓝色到底意味着什么？与她身体的异状又有何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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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再次猛烈袭来，几乎要撕裂他的意识。他看着那幽蓝的液体，犹豫仅仅持续了一瞬。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他，她不会害他。他咬咬牙，撩起袖子，熟练地将针头刺入静脉，将冰凉的蓝色药液推入体内。
几乎是在药液进入血液的瞬间，一股奇特的清凉感迅速蔓延开来，如同最有效的镇静剂，所到之处，那肆虐的、几乎要让他疯狂的剧痛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不过十几秒的时间，他的头痛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和舒缓，甚至连连日积累的疲惫都减轻了不少。
这效果…太惊人了！根本不像已知的任何一种药物！
陈默看着空掉的注射器，眼神变得无比深邃。他小心翼翼地将注射器放入一个密封袋中，然后立刻联系了林薇。
“林薇，”他的声音恢复了冷静，“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需要你绝对保密地处理。我马上让人送一个密封袋给你，里面是一支使用过的注射器，残留有少量蓝色药剂。动用我们最顶级的生物化学实验室和分析设备，秘密分析它的全部成分、结构、作用机理。记住，绝密！结果只向我一个人汇报。”
他必须知道，这救他于水火的蓝色药剂，究竟是什么。而这答案，很可能直接关系到苏清雪身上最大的秘密。
就在陈默因药效而获得短暂喘息，并着手调查蓝色药剂之时，K的失败反击并未停止。他冷漠地注视着“雅典娜防护网”的扩散，眼中数据流再次高速刷新。
“目标策略成功。开源社区力量变量超出模型预测值18.3%。《克洛诺斯法案》短期失效概率升至89.7%。”电子音汇报。
“记录‘雅典娜防护网’的所有技术细节和传播模式。分析其弱点。”K冰冷地下令，“既然无法从外部扼杀，那就从内部侵蚀。挑选合适目标，执行‘特洛伊木马’计划，向开源项目提交含有极端隐蔽漏洞的‘优化代码’。等待时机。”
与此同时，陈默收到夜莺的提醒，距离码头交易的时间越来越近。而孙伯那边没有再传来苏清雪病情进一步恶化的消息，她似乎暂时又从那鬼门关前挣扎了回来，但仍处于极度危险的状态。
是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冒险前往码头捕捉K的线索？还是立刻返回国内，守在那个生命垂危、浑身是谜的女人身边？
陈默握着那支空的注射器，感受着体内残留的、带来清明与力量的冰凉感，目光投向窗外曼谷沉沉的夜色，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艰难抉择。而他知道，无论选择哪一条路，都必将引发一连串无法预料的连锁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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