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一空,我整个人往下坠。
风在耳边乱刮,雷裔还趴在我背上,呼吸微弱。狐月的身影不见了,刚才那一瞬的光阵崩塌时,她没能跟上来。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也没时间回头找。
下方是黑的,不是普通的暗,而是像被什么东西吸走光的那种深不见底。我能感觉到空间在扭曲,四周的空气不断撕裂又合拢,像是整片地脉都在塌陷。
左眼突然发烫。混沌幻灵珠在识海里震动,推演出了三条能量流——一条往上,带着雷气的波动;一条横着铺开,有浓重的毒息;另一条是风向,极快,贴着岩壁绕行。它们原本各自分散,但在某一刻开始交汇,形成了一个短暂稳定的上升通道。
我知道是谁。
“雷裔!”我大喊,声音被乱流扯得破碎,“引雷成柱!现在!”
他没睁眼,手臂却猛地一抖,雷枪从掌心抽出。一道刺目的光冲天而起,在混乱的空间中硬生生劈出一条螺旋形的通路。雷光缠绕着我们,把下坠的速度压了下来。
但这不够。我们还在往下掉,只是慢了些。
我扭头看向左侧。“百毒族长!”
一道灰影从斜下方掠来,双手拍向虚空。一层墨绿色的雾瞬间展开,像一张巨大的网托在我们底下。下坠的力道撞上去,雾气剧烈震荡,但没有散。它开始回弹,把我们往上推了一截。
右侧风声骤起。羽族长老双袖翻飞,掌心划出四道风刃。旋风卷起,裹住我们的身体,速度猛地加快。
三股力量同时作用,我们终于稳住了身形,开始向上冲。
这就是四极联携技。不是谁教的,是我们打过太多仗后自然形成的配合。雷裔破局,百毒护底,羽族提速,我来定方向。
可就在我们快要冲出裂隙时,头顶忽然垂下几十道金链。
那些链子不是实体,更像是由符文凝成的光索,交错编织成一张巨网,严严实实封住了出口。链子表面流转着细密的纹路,我看不清内容,但混沌幻灵珠传来一阵警示——那是因果律的禁制,一旦碰上,会被直接判定为“违规者”,打入虚无。
“不行!”羽族长老低吼,“再不冲出去,风劲就要断了!”
百毒族长的脸色已经发青,毒雾开始变稀。她撑不了多久。
我盯着那张符网,脑子里飞快运转。刚才推演的能量流里没有这道封锁,它是后来才出现的,说明……它是对“逃出”这个行为本身的反制。
那么,什么才能打开它?
玉符突然在我手里发烫。“破界”两个字灼得我掌心生疼。
我想起来了。祭坛上那句话——**持钥者,即为门本身**。
我不是要闯出去。我是“门”。
我把玉符狠狠按向锁链交汇的核心点。
接触的瞬间,整张符网震了一下。玉符表面裂开一道缝,光芒从里面渗出来,顺着金链迅速蔓延。那些原本凝实的符文开始出现裂痕,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腐蚀。
“就是现在!”我抽出混元盘古斧,全身的混沌气灌进斧刃。
斧光斩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音,只有一声脆响,像玻璃碎裂。金链一根根断裂,化作光点消散。上方的出口重新打开,风猛地灌进来。
我们冲了出去。
落地时我滚了几圈才停下,雷裔从我背上滑下来,躺在地上不动。我喘着气爬过去,把他翻过来检查。鼻息还在,心跳也稳,只是耗尽了力气。
百毒族长单膝跪地,手撑着地面干呕,吐出来的是一口黑血。她强行催动本源毒气支撑缓冲层,伤了内腑。
羽族长老站在我旁边,双臂微微发抖。他的风系神通几乎透支,袖子上有几道裂口,边缘焦黑,是被空间乱流烧的。
我抬头看四周。
这里是一片幽谷,四面都是高耸的岩壁,上面刻满残缺的符文。地面铺着黑色石板,裂缝中渗出淡蓝色的光。前方有条窄道,通往更深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