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臣等共拟定三卷。”
“第一卷,吴伟业,文风瑰丽,气象万千。”
“第二卷,陈于泰,策论详实,切中时弊。”
“第三卷,夏曰瑚,言辞恳切,质朴动人。”
“夏曰瑚?”
崇祯眉毛一挑,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兴趣。
“这名字倒有些意思。”
“子夏曰:‘瑚链也’。这是出自《论语》吧?”
何如宠连忙点头:“正是。瑚链,乃宗庙之贵器。此人取名于此,可见其志。”
崇祯点了点头,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把这三人的卷子,呈上来。”
周延儒强撑着爬起来,双手颤抖着,将卷子呈到了御案上。
崇祯先拿起了夏曰瑚的卷子,看了几眼,便放下了。
虽然质朴,但少了几分帝王喜欢的“大气”。
他又拿起了吴伟业的卷子。
只读了开篇几句,崇祯的眼睛就亮了。
文章写得实在是好。
不仅辞藻华美,而且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子为国分忧的赤诚,极对崇祯的胃口。
尤其是那句“以天下之财,养天下之兵;以天下之兵,安天下之民”,虽然有些空泛,但听着提气啊!
比那些只会哭穷叫苦的奏疏强多了。
崇祯一边看,一边微微颔首,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提起朱笔,在卷首龙飞凤舞地写下了八个大字:
“正大博雅,足式诡靡。”
这是极高的评价。
意思是这文章正气浩大,博学雅致,足以作为矫正如今文坛那种诡异浮靡之风的楷模。
周延儒偷偷抬眼,看到了这八个字的批语,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一半。
既然皇帝给了这么高的评价,那吴伟业这个状元,就算是坐实了。
即便有之前的流言,皇帝为了证明自己的眼光,也不会轻易更改。
“周先生。”
崇祯放下笔,语气恢复了些许温和。
“这吴伟业的文章,确实不错。看来你的眼光,还是有的。”
周延儒连忙磕头:“陛下圣明!此乃陛下教化之功,非臣之能。”
“行了,退下吧。”
崇祯摆了摆手。
周延儒与何如宠如蒙大赦,躬身退出了东阁。
走出大殿的那一刻,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周延儒深吸一口气,却觉得胸口依然堵得慌。
他回头看了一眼。
温体仁依然站在那里,站在皇帝的阴影里,一动未动。
就像是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正吐着信子,耐心地等待着下一次致命一击的机会。
周延儒知道,这京师,怕是快要待不下去了。
而此时的山西偏关,却是另一番景象。
陈阳正站在新落成的火药厂前,看着那一箱箱刚刚下线的黑色颗粒,嘴角勾起了一抹比这火药还要危险的笑容。
朝堂上的狗咬狗,他没兴趣参与。
但他知道,这种混乱,正是他野蛮生长的最佳养料。
“大人。”
赵二虎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一封来自京师的密信。
“锦衣卫那边的线报。”
“周延儒被崇祯敲打了,温体仁要上位了。”
陈阳接过信,看都没看,直接扔进了面前的火盆里。
火苗舔舐着纸张,瞬间化为灰烬。
“温体仁是个聪明人。”
陈阳淡淡道。
“他要把大明这艘破船上的钉子都拔光,只剩下他自己。”
“挺好。”
“等这船快沉的时候,咱们接手起来,也省得麻烦。”
......
乾清宫内,地龙烧得正旺,驱散了早春的倒春寒。
温体仁双手捧着一份加急奏疏,步履轻快地迈过门槛。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喜色,既不过分张扬,又能让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