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和秦良玉的西路军,在向归化城(今呼和浩特)推进的途中,并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
土默特部的首领俄木布,在得到明军大举出动的消息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
他没有集结部落的勇士进行抵抗,反而大开城门,带着部落里所有的大小头人,在城外跪成一片,捧着部落的印信和账册,恭迎“天朝大军”。
“这他娘的算怎么回事?”
“投降了?就这么投降了?”满桂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俄木布,也太没骨气了吧?连打都不敢打一下?”
“不,他不是没骨气,他是太聪明了。”祖大寿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常年镇守辽东,对这些蒙古部落的头人,多少有些了解。
“土默特部,自俺答汗之后,就一直亲近我大明。他们不像察哈尔部那样野心勃勃,只想守着归化城这块肥地做生意,过安生日子。”
祖大寿分析道,“俄木布肯定是从哪里听说了咱们黑山军的厉害,知道抵抗就是死路一条。既然打不过,那索性就跪得干脆一点,说不定还能保全族人和家产。”
他扭头看向旁边的袁崇焕,一脸的不甘心:“袁督师,这会不会是诈降?要不让末将带人冲进去看看?”
袁崇焕勒着缰绳,目光深邃地盯着跪在最前面的俄木布。
这位昔日在大明边境反复横跳、甚至敢跟后金眉来眼去的蒙古首领,此刻卑微得像一条老狗。那不是装出来的恭顺,而是发自骨髓的恐惧。
“满总兵,收起你的刀吧。”
祖大寿策马缓缓上前,盯着那片跪伏的人群,声音有些低沉:“你看他们的马匹,全都拴在两里地外的木桩上,连马镫都被卸了。这是把命根子都交出来了,诈什么降?”
“我就不信了,这俄木布也是草原上的一号人物,真就这么怕死?”满桂还是觉得憋屈,那种蓄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他浑身难受。
“他不是怕死,他是怕绝种。”
祖大寿转头看向东方,那是陈阳所在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难言的复杂,“咱们这位侯爷的名声,比咱们手里的刀管用。俄木布虽然在归化,但消息不比咱们闭塞。东边那些小部落是怎么没的,林丹汗的前锋是怎么人间蒸发的,他恐怕比谁都清楚。”
说到这,祖大寿自嘲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换做是你,知道对手能隔着几里地就把你的脑袋轰成渣,连敌人的面都见不着就得死绝,你还敢打吗?俄木布是个聪明人,跪着生,总比站着变成碎肉强。”
满桂愣住了。
他想起了出发前见识过的那种名为“重炮”的铁家伙,又看了看远处跪得整整齐齐的土默特部众,忽然觉得手里的刀有些沉重,也有些多余。
“这仗打得……真他娘的没滋味。”满桂骂骂咧咧地把刀插回鞘里,“以后这仗还怎么打?咱爷们这一身武艺,难道以后就只能给人打扫战场?”
袁崇焕一直没说话,此刻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手中马鞭指向那座不战而降的城池。
“传令,入城。接管防务,清点户口物资。告诉俄木布,算他识相,侯爷那里,本督会替他美言两句。”
......
此时,中军指挥车内。
陈阳掐灭了烟头,看着还在发愣的赵率教和何可纲,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觉得意外?”陈阳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是……是有些意外。”赵率教回过神,苦笑道,“俄木布拥兵两万,据城而守,哪怕是昔日的李成梁大帅亲至,少说也要围城三月。如今竟然……”
“这就是势。”陈阳站起身,走到挂在车壁的巨大地图前,手指在归化城的位置轻轻一点。
“当实力的差距大到让人绝望时,抵抗就成了最愚蠢的自杀。俄木布不想死,更不想土默特部变成历史书上的一行文字。他投降,是在用尊严换生存。”
陈阳转过身,目光扫过车内众人,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记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