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明的期许……
走出侧门时,苏砚卿才低声说:“那个翻译姑娘...”
“是自己人。”沈聿想起刚才女翻译说突发恶疾时,嘴角那一闪而逝的弧度:“她刚才说的肯定不是原话。”
他望着远方灰蒙蒙的天,忽然想起学堂雇的女教师林知夏教案上那些故意写错的假名,原来有些反抗,不必声嘶力竭,只消在字缝里藏些勇气,在舌尖上裹点锋芒。
寒风卷着雪沫扑过来,沈聿把苏砚卿的披风又紧了紧。
刚才矮个子挥拳的瞬间,他其实下意识绷紧了脊背——不是怕,是觉得恶心。
那些用刺刀和谎言堆砌的“大义”,连让他正眼相看的资格都没有。
真正该记住的,是女翻译镜片后那抹狡黠的光,是难民们藏在袖管里、悄悄竖起的大拇指,是这漫天风雪里,一点一点攒起来的、不肯熄灭的火气。
三天后,寒意浸骨的清晨,学堂里朗朗的读书声被一阵粗暴的皮靴声碾碎。
沈聿正俯身看二柱子在石板上写他新学的字,那孩子握笔的手冻得发红,字却写得笔挺。
院门外突然传来孩子们的惊叫声,他直起身时,指腹还沾着石板上的冰碴。
几个穿黄呢子军装的樱花兵堵在院门口,领头军官脸上堆着假笑,手里拎着袋花花绿绿的糖果,正弯腰往那个叫小草的女孩手里塞。
“来,小朋友,”他操着蹩脚的龙国语,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跟着皇军念:樱花国万岁——念对了,这糖就归你。”
孩子们像受惊的小兽般挤成一团,墙角的炭火盆明明灭灭,映得他们脸上一半是红一半是青。
这些孩子,昨天还在跟着老师念“人之初,性本善”,今天却要被逼着对侵略者喊万岁。
沈聿忽然想起小时候,沈筠总把最好的糖留给生病的他,说“甜的东西能养精神”。可眼前这些糖,裹着的分明是毒药。
小草把糖扔在地上,用冻裂的脚后跟碾了碾,小声说:“我不要说这种话……我娘说,你们是坏人。”
军官脸上的笑瞬间冻住了:“不说?”
他把糖袋狠狠揣回口袋,金属纽扣撞在枪套上发出冷响,“不说就没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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