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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聿重重摔门而出时,听见身后茶盏摔碎的脆响,接着是陈鹤年夸张的告罪声:
“太君息怒!我这就给您换套新的...”
但是那谄媚的尾音被木门隔绝前,他分明听见极轻的一声“咔嗒”……那是陈鹤年惯用的暗号,小时候翻墙约会时,他就爱用石子打出这个节奏。
沈聿的脚步在走廊里顿住,掌心沁出薄汗。
那声“咔嗒”像颗火星,点燃了他混沌的思绪——
陈鹤年这个人很聪明,从不做没意义的事,就连当年偷抄先生的考题,他敲窗的节奏里都藏着“三长两短”的密码。
沈聿想起几个月前,家族商行被强征物资时,账房先生说带头来搬货的“皇协军”眼尾有颗红色的痣,当时只当是巧合,此刻才惊觉那痣的位置,与陈鹤年右眼尾的朱砂痣分毫不差。
“沈二少这就走了?”
巡逻兵的皮靴声从转角传来,沈聿猛地站直,看见陈鹤年端着新茶盏从会客室追出来,“山本会长说,这批西药还等着您签字放行呢。”
“这批药...”沈聿愣了一下:“是给前线伤兵的?”
陈鹤年突然低笑一声,用袖口擦了擦沈聿肩头:“伤兵要药,太君也要药,谁给的价钱高,药就往哪去。”
他凑近的瞬间,气息里混着铁锈味,“沈二少是聪明人,该知道这笔生意做不得。”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像被风吹散的烟,却在沈聿心尖烫出个洞。
走到走廊拐角,那个女翻译忽然快步跟上来,将一张折叠好的纸条塞进他的掌心。
“我叫程慧芳,东樱大学的。”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呼吸都带着颤。
“你朋友是被逼的,他母亲...在宪兵队手里。”她飞快地瞥了眼四周,“纸条上是军火运输路线,今晚的。”
沈聿捏紧掌心的纸条,那薄薄的纸片仿佛有千斤重。
他看着程慧芳,忽然想起她在学堂里给军官翻译时,悄悄往孩子们那边挪了半步,用自己的影子挡住了半个枪口。
“多谢。”他低声说。
程慧芳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快步消失在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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