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仿佛周身都萦绕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酒过三巡，厅内气氛渐趋喧闹糜烂。
沈聿瞅准个空档，见谢临洲似是不堪其扰，转身走向通往后方露台的侧门，像是要去透口气。
他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是立刻，也装作不胜酒力的模样，晃悠悠地跟了过去。
露台空旷，晚风携着凉意吹散了厅内的靡靡之音与酒气。
谢临洲背对着门口，倚在冰凉的栏杆上，望着远处漆黑的城市轮廓。
军装下的肩背线条绷得笔直，却透着一股疲惫。
沈聿快步靠近，脚步声惊动了对方。
谢临洲猛地回头，眼神中满是警惕与审视。待看清是沈聿，那锐利才稍稍收敛。
“小满……”沈聿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干巴巴挤出一句，“……你没事吧？”
谢临洲漠然转回头，视线重新落向远处沉沉的黑暗里，语气淡得像结了层薄冰：
“沈少爷是喝多了？我能有什么事。”
他顿了顿，“就算我真有事，也轮不到你来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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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聿冲动地低吼，“小满，你……你何必这样！我们大家都知道你不是……”
“大家都知道什么？”谢临洲倏地转头，目光如冰冷的刀锋刮过沈聿的脸:“知道我是好人？知道我在演戏？沈聿，这戏就得这么演！就得真挨打！真受骂！少一下，少一句，都可能要命！要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命！你懂吗？”
沈聿被他眼中的厉色震住，一时哑口无言。
露台上陷入短暂的死寂，只有风声呜咽。
谢临洲似也察觉自己情绪有些过于外露，猛地吸了口气，强行压下眼底的波澜，重新变回那副冷硬模样，只是紧握着栏杆的手背青筋暴起。
沈聿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那点不甘瞬间被酸涩淹没。
他沉默片刻，忽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个小巧的白瓷瓶，飞快塞进谢临洲垂在身侧的手里。
谢临洲手指一僵，下意识想甩开。
“家里老师傅配的跌打药酒，效果比军配的好，没味道，查不出来。”
谢临洲握着瓷瓶，指尖蜷缩了一下，没有立刻扔掉。
他垂着眼，浓密的睫毛遮住所有情绪，让人看不清思绪。
沈聿望着他紧抿的唇线，心里堵得难受，又补充一句，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
“……巷口张婶家的麦饼，我以后……偶尔多买一份，就放老地方。”
说完，他不敢再看谢临洲的反应，像是怕被拒绝，也怕被人发现，转身就走，脚步带着几分仓促慌乱。
就在他快要踏进厅内喧嚣的光影中时，身后传来极低极低的一声，几乎与风声相融。
“……多谢。”
沈聿脚步猛地一顿，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下，他没有回头，只是重重抿了抿唇，快步融入那片令人窒息的浮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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