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不上气,夜里咳得更凶,还咯血……还犯迷糊,有时候甚至连我都认不清了……”
这些症状,是俞琛隔着月魄石,根据沈筠多年旧疾的底子,一帧一帧推算出来的……
既贴合他本就亏空的身子,不会露出半分破绽,又足够凶险到让门外的特务放下戒心。
就连“咯血的频率”“犯迷糊的时长”这类细枝末节,俞琛都反复斟酌过,甚至特意让沈聿添了句“连我都认不清了”。
其实沈筠虽病得重,意识却始终清明,从没有过认不出人的时候。
可这话从急得眼眶发红的沈聿嘴里说出来,再配上沈筠那副连抬眼都费力的模样,威尔逊竟半点没疑,只当是这年轻人病势太重,真的熬到了意识模糊的地步。
威尔逊没再多问,迅速拿出听诊器贴在沈筠单薄的胸膛上,仔细捕捉着那微弱又紊乱的心跳声,眼底的惋惜又深了几分……
而真正的交锋,发生在检查的间隙。
苏砚卿以协助医生、安抚病人为由,始终陪在沈筠身边。
她利用身体和手中一方绣帕的巧妙遮挡,制造了短暂的视觉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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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沈筠那只枯瘦的手,与威尔逊博士递过来的一支看似普通的、用于记录病历的钢笔,有了一个短暂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接触。
没有言语,没有眼神交流。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支看似普通的钢笔里,藏着的就是关乎无数人生死的微型胶卷。
交接,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完成了。
任务成功了。但巨大的精神压力和身体透支,彻底摧垮了沈筠本就摇摇欲坠的生命之火。
在返回沈公馆的途中,他便陷入了昏迷,继而发起骇人的高烧,体温烫得吓人。
回到家中不久,他开始咯血,鲜红的血液溅在苍白的被褥上,触目惊心。
沈家上下瞬间被绝望的阴云笼罩。
名医请了一位又一位,人参、鹿茸流水似的往家里送,煎好的汤药一碗碗喂进去,却都像石沉大海。
云寄月急得眼眶始终红着,突然想起城郊深谷里长着百年老参,是续气的奇药,她连棉袄都没顾上穿规整,揣上药篓就往山里跑。
雪地里的石头硌得她脚踝生疼,裤脚刮破了好几道口子,寒风往骨缝里钻,可她只是想着如何快点找到药。
把老参抱回来后,她立刻生火炮制,银针、药灸、新熬的汤药轮番上阵,指尖因紧张和疲惫一直发颤。
可即便如此,沈筠的呼吸还是细若游丝。
苏砚卿守在一旁,指尖死死攥着帕子,眼泪无声地砸在衣襟上;
望晴更忍不住,背过身去抹眼泪,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她想起往日沈筠哥温和待她的模样,哽咽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就连沈锋这个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的铁血军人,看着从小护着的堂弟成了这副模样,也红了眼眶。
沈聿更是日夜不离地守在兄长床边,一遍又一遍地对着掌心的月魄石嘶哑地呼喊:
“俞琛!你想想办法!救救我哥!求你!”
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无知”,痛恨自己除了那点好运气,在真正的生死面前,竟如此无力。
沈父沈母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沈母握着长子另一只毫无生气的手,泪水涟涟,泣不成声。
沈父则背对着床榻,肩膀微微耸动,这个一向威严的男人,此刻背影显得佝偻而脆弱。
他们看着濒死的长子,再看向守在床边、眼窝深陷的次子,想起过往对沈聿的忽视与对长子的过度依赖,心中充满了悔恨与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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