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真是幽都王的人,又何必冒隐藏在梧桐雨境,不惜涅盘换取自己信任,甚至助他们稳住局面?
这般自相矛盾的行为,反倒让真相更加扑朔迷离。
他起身走到窗前,夜风带着山间草木的清冽气息涌入,吹散了室内的沉闷。
远处,雨芊画所在的客房灯火已熄,只余一抹浅淡的轮廓隐在夜色中。
许靖安凝视片刻,心中忽地生出一丝异样的笃定,她此刻并未安睡。
灵识微动,他悄然锁定雨芊画的气息。
果不其然,她的呼吸节奏刻意放缓,灵力在体内循着某种隐晦的路线运转,似在演练某种秘术,又似在戒备着什么。
“她也在防备我?”
许靖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并无怒意,反而多了一分探究的兴味。
他并未现身打扰,而是转身回到案前,取出一枚古朴的龟甲与三枚铜钱。
指尖掐诀,铜钱在龟甲上飞速旋转,最终定格成一个奇特的卦象,坎上艮下,水山蹇。
“蹇者,险在前也。见险而能止,智矣。”
许靖安低声念着卦辞,眉头却越皱越紧。
此卦主进退维谷,险阻重重,更暗示身边人或存二心。
他原以为雨芊画是局中关键,如今看来,她或许也是被卷入漩涡的无奈者。
“我怕是已经卷入了凤凰一族的命数纠缠……”
他喃喃重复着自己方才的自语,指尖摩挲着龟甲上的纹路。
良久,他抬手撤去隔音禁制,熄灭烛火,缓缓闭上双眼睛,不再过多思虑。
“随她吧,若真牵扯我的安危,这天牢之行,我自然可以找理由推脱掉。”
寅时将至,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
许靖安缓缓睁开眼,眸中清明如旧,却多了一分沉敛的决断。
他起身推门而出,晨雾未散,洞外草木凝着露珠,空气清冽得仿佛能洗涤神魂。
雨芊画早已等在一旁,一身素衣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色泽,紫眸沉静,不见昨夜的戒备,却多了几分笃定的锋锐。
见许靖安出来,她微微颔首:“前辈,早。”
“你也早。”许靖安语气平淡,目光扫过她的脸庞与衣衫,“昨夜休息得如何?”
雨芊画坦然迎上他的视线,浅笑道:“尚可。只是心中有事,未能深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