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来自大脑。
意识像是从冰冷粘稠的泥沼中艰难地挣脱出来,沉重而模糊。
韦弦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不是四楼那覆盖着蠕动肉膜的恐怖景象,而是普通医院常见且有些斑驳的白色石膏板。
身下是硬邦邦的诊断床,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灰尘混合的气味。
他没有立刻动弹,对身体的高度掌控力让他判断出除了剧烈的头痛外,四肢躯干并无大碍。
韦弦保持着睁眼的姿势,眼球在有限的视野内快速转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
这是一间标准的诊室,不大,陈设简单。
一张诊断床,一张带着电脑的办公桌,一个药品柜,还有墙面上的人体解剖图。
光线来自头顶一盏正常工作的日光灯。
光线明亮,与楼下几层那被无形之物削弱的光感截然不同。
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住,看不到外面。
安全?暂时看不出明显的威胁。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四楼那间病房的窗口……
韦弦在躲避着肠道怪的攻击,落在走廊侧的一扇布满污垢的窗户时猛地一怔。
月光透过污垢,在室内投下斑驳诡异的光影。
而就在那光影之中,紧贴着窗外玻璃的,是一个模糊的人形黑影!
那黑影轮廓瘦削,像一个被吊死在外墙上的尸体,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带着些许疲惫的男声从旁边响起:
“你醒了。”
韦弦心中凛然,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缓缓地,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迷茫和警惕,转过头看向声音来源。
诊室角落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
白大褂有些脏污,但还算完整。
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带着关切和审视,面容憔悴,嘴唇干裂,但整体气质看起来确实像一位医生。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韦弦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用手撑着床沿,慢慢坐起身,这个动作让他额角的刺痛更加明显,他忍不住微微蹙眉。
“我叫朱富强,是这医院的医生。”中年男子回答道,语气平和,“这里是医院的五楼。”
五楼?顶楼?
韦弦心中念头急转,他被从四楼弄到了五楼?那个黑影有这种能力?目的是什么?
“幸存者?”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朱富强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医院都成这样了,说是幸存者……也是合理的。”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有着明显的急切,“你是从外面进来的吗?外面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军队或者政府的人来救我们?我们被困在这里太久了!”
“我们?”韦弦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
“嗯,对。”朱富强点了点头,指了指门外,“除了我,还有二十几个幸存者还活着,躲在这一层。其他的人……都被那些怪物……”
他没有说下去,但沉重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诊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些人影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
有穿着和白大褂一样脏污的医生护士,有穿着常服、面色惶恐的普通人,还有几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身体虚弱的病人。
他们大约二十多人,将不大的诊室挤得有些拥挤。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韦弦身上,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期待和难以掩饰的憔悴。
他们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声音嘈杂而急切:
“外面怎么样了?”
“有救援吗?”
“是不是军队打进来了?”
“我们能出去了吗?”
眼前的景象是一副在无数次末世轮回中,韦弦早已司空见惯的,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