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那封没填寄信人的信,想起老周念叨的龙井,想起卡雅在茶馆檐下挂的玉米串——这些琐碎的、温热的瞬间,不正是装在“现在”这个沙漏里的沙吗?
离开纸坊时,夕阳正往雪山后沉。林夏把那卷东巴纸小心地折好,放进背包,突然停住脚步,指着远处的云:“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个沙漏?”
陈默抬头,天边的火烧云果然聚成了沙漏的形状,细细的沙粒正从云端往下淌,落在古城的屋顶上,像撒了层金粉。他突然觉得胸口的印记彻底凉了下去,像块终于沉寂的石头,再没有一丝异样。
或许,所谓的“守门人”,从来不是要去“打开”什么,而是要守住眼前的沙漏——让该流走的流走,该留下的留下。
回到客栈时,老板娘正坐在院子里翻晒草药,见他们进来,递过个小小的布包:“上午有个穿蓝布衫的老人送来的,说给你们。”
布包里是两片东巴纸,用红绳系着,展开一看,上面是用东巴文写的短句,林夏轻声念出来:“雪山的雪会化,古城的水会流,只有走在路上的人,能接住时间的沙。”
纸的背面,画着个小小的沙漏,沙粒里藏着行更小的字:“明年三月,岩画会亮。”
陈默把东巴纸折成方块,放进贴身的口袋。夜风穿过客栈的天井,带来远处酒吧的歌声,混着草药的清香,温柔得像谁在耳边低语。
他知道,新的旅程已经在脚下铺开。没有需要对抗的敌人,没有必须破解的阴谋,只有时间沙漏里缓缓流淌的沙,和身边愿意一起数沙粒的人。
而那封寄往香格里拉的信,此刻正躺在邮差的背篓里,随着马蹄声颠簸着,往雪山的方向去。老周收到时会是什么表情?或许会骂句“这俩小崽子”,然后把信小心地夹进他的烟盒,和卡雅泡的龙井一起,酿成新的等待。
天边的星子渐渐亮了,像撒在黑布上的碎银。其中一颗格外亮,正对着雪山的方向,仿佛在说:别急,我们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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