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场后山的废弃仓库藏在一片松树林里,生锈的铁门被铁链锁着,锁芯上积着厚厚的灰,却在底部露出一道新鲜的划痕,像刚被人撬开过。陈默用工兵铲插进门缝,猛一用力,铁链“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扬起的灰尘里裹着股铁锈和松节油混合的怪味。
“小心点。”林夏拽了拽陈默的衣角,矿灯的光扫过仓库内壁,蛛网结得像帘子,蛛网上还挂着几片银白色的纤维,和石匣里的一模一样。
老周举着矿灯走在最前面,光柱照到仓库深处,突然停住:“那里有个铁架。”
仓库中央立着个锈迹斑斑的铁架,上面挂着件深蓝色的工装,背后印着模糊的“矿”字,袖口处有个破洞,破洞里卡着半片青铜碎片——和墓室尸体手里的、陈默掌心的,是同一种材质。
“是他的衣服。”小张的声音有些发颤,他认出那是刚才墓室里尸体穿的工装,“被人脱下来挂在这了。”
陈默的矿灯扫过铁架旁边的木箱,箱子没锁,打开一看,里面堆着几十块青铜碎片,每块内侧都刻着那种诡异的符号,旁边还放着几瓶松节油,标签上的生产日期是上个月。
“果然是李三柱准备的。”老周拿起一块碎片,“他故意弄这些东西,就是想让人相信‘星祭’的鬼话。”
林夏蹲在木箱边,手指拂过碎片堆,突然碰到个硬纸壳,抽出来一看,是本泛黄的工作日记,封面上写着“李三柱”三个字。她翻开第一页,字迹歪歪扭扭:“老板说矿下有宝贝,找到能换一辈子不愁,先记着,三月十七号,在三层矿道看到绿光。”
“三月十七号?”陈默凑过来,“十年前那个矿工死在三月十七号,这次的尸体死亡时间也是三月十七号——他在固定日子动手。”
日记往后翻,越来越潦草,最后几页画满了螺旋:“老会计(小张爷爷)说这是星之民的标记,能镇住宝贝。他把拓片给我看了,说‘拿了会遭报应’,我才不信。”
“我爷爷给过他拓片?”小张的声音带着震惊,“他从来没说过!”
日记最后一页夹着张未寄出的信,收信人是“丽江张老头”,字迹却被泪水晕开了大半:“……我不该不听你的,那东西碰不得,它会动,会发出声音,像有人在哭……矿道里总有人影跟着我,额头有螺旋……我把它放回去了,求你救救我……”
“信没寄出去。”苏菲捏着信纸的边角,指腹能感觉到干涸的泪痕,“看日期,是十年前矿场出事的前一天。”
陈默突然看向仓库角落,那里有个半开的地窖门,门缝里透出淡淡的绿光,和刚才在墓室里看到的一样。“他把东西藏在地窖里了。”
众人围过去,老周用铁锹撬开地窖门,一股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像是腐肉混着铁锈的味道。矿灯的光柱照下去,地窖里堆着些破旧的矿灯和绳索,而正中央,放着个用黑布裹着的东西,和石匣里失踪的那卷一模一样,绿光就是从黑布里透出来的。
陈默顺着梯子爬下去,刚碰到黑布,就听到一阵细微的“咔哒”声,像齿轮转动的声音。他解开黑布,里面不是什么宝贝,而是个生锈的金属盒子,盒子表面刻着螺旋纹,和星之民的飞船纹路几乎一样,只是更粗糙,像是手工打造的。
“这不是星之民的东西。”卡雅也爬了下来,指尖摸着盒子上的纹路,“是仿造的,你看这焊接点,是近代工艺。”
金属盒没锁,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卷录音带,还有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年轻人,一个是年轻时的李三柱,另一个穿着会计制服,额头有颗痣,正是小张的爷爷。两人站在矿道入口,手里举着块青铜碎片,笑得很灿烂。
“我爷爷和他认识!”小张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们一起找到的这东西!”
陈默按下录音带的播放键,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接着是小张爷爷的声音,带着喘息:“三柱,这盒子是假的,是有人故意埋在矿下的,想让我们自相残杀……那所谓的‘星祭’是骗局,十年前死的人,是被灭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