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稞架上的铜铃突然剧烈震颤，穗子上的琉璃珠撞在一起，发出急促的“叮当”声，孔雀蓝的穗子不再指向雪山，而是执拗地朝着东边的戈壁——那里是地图上标注的“未知红区”，被当地人称为“智械禁区”。
陈默握着铜铃的手微微发烫，铃身的螺旋纹泛着淡淡的银光，和青铜板上的水晶光泽如出一辙。“它在给我们指路。”他把铜铃举到阳光下，银光折射出的轨迹在地上画出个箭头，箭头尽头的天空，有只金属质感的飞鸟掠过，翅膀展开时，露出的纹路竟是串二进制代码。
“是智械。”小张突然想起爷爷日记里的插图，“最后一页画过这种鸟，旁边写着‘红区有铁鸟，守着星之民的另一个秘密’。”
林夏翻出地图，红区的边缘被红色墨水画了圈，旁边标注着行小字：“2075年，智械暴动后封锁，无人进出。”她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戈壁轮廓，“这里离矿场一千两百公里，传说那里的智械拥有自我意识，会攻击所有靠近的人类。”
老周往背包里塞着压缩饼干，铁铲柄在地上敲出“笃笃”声：“管它什么智械不智械，铜铃都指方向了，肯定得去看看。当年在林场，老熊挡路也得摘它蜂巢不是？”
卡雅把星芽的种子收进布包，每颗种子都用棉线缠成螺旋结：“带上这个，星之民的东西，说不定能对付那些铁家伙。”她给每个人的背包上都挂了串，风吹过时，种子碰撞的声音像串微型铜铃。
苏菲正对着镜子贴创可贴——昨天在矿场被碎石划破的额头还留着印。“我查了智械禁区的资料，”她指着平板上的卫星图，“红区中心有个巨大的金属建筑，形状像朵没开的花，十年前的卫星图像里，它还在缓慢转动。”
“像花的建筑……”陈默突然想起星之民飞船的螺旋纹路，展开时确实像花瓣，“会不会是星之民留下的另一个信标？”
出发前，小张把爷爷的日记和拓片仔细包好，塞进防水袋。“爷爷肯定去过红区，”他摸着日记里夹着的金属碎片，边缘有明显的切割痕迹，“这碎片的材质，和资料里智械的外壳一样。”
越野车在戈壁上颠簸了三天，路面渐渐出现金属碎屑，像被撕碎的铁皮。第四天清晨，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红区的界碑——块锈迹斑斑的钢板，上面用激光刻着“智械禁区，擅入者格杀勿论”，落款是2075年，字迹边缘的电子元件还在微弱闪烁。
界碑后面，是望不到头的金属森林，枯树般的机械臂直指天空，藤蔓状的电缆缠着沙砾，在风里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刚才那只金属飞鸟停在界碑顶端，红色的电子眼盯着他们，翅膀上的二进制代码突然亮起，被张小北的校准仪捕捉到，翻译后竟是：“星之民的守墓人，终于来了。”
“它认识我们？”林夏攥紧背包上的星芽种子，种子突然发烫，表面的螺旋纹亮起白光。
金属飞鸟突然展开翅膀，化作道银光冲向天际，在云层里划出个螺旋轨迹，像是在引路。陈默发动越野车，轮胎碾过金属碎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深入红区十公里后，地面开始震动，远处的金属建筑轮廓越来越清晰——确实像朵巨大的金属花，花瓣紧闭，表面覆盖着无数细小的摄像头，每个镜头都在转动，像无数只眼睛。
“它在监视我们。”老周握紧副驾上的铁铲，车窗外突然闪过几道黑影，是些半人高的机械狗，金属爪子在沙地上留下三角形的印记，印记里嵌着和铜铃一样的螺旋纹。
陈默猛地踩下刹车，机械狗们突然停下，围成个圈，电子眼的红光渐渐变成柔和的蓝光。其中一只机械狗走上前，爪子在地上画出个符号——和青铜板中心的螺旋一模一样。
“它们不是敌人。”陈默推开车门，铜铃在手里发出清脆的响声，“它们在欢迎我们。”
机械狗们突然散开，让出条路，通向金属花建筑。卡雅看着那些机械狗的关节处，发现都缠着细小的电缆，电缆的纹路竟是用星芽的纤维编织的。“是星之民的技术！”她惊呼，“这些智械，是用星之民的材料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