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舱里的半机械生物睁开眼的瞬间，林夏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半块玉佩在绿色液体里轻轻浮动，边缘的磨损痕迹她记得清清楚楚——是父亲走前一天，帮她削木剑时不小心被斧头磕到的。
“爸……”她的声音抖得不成调，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模糊了视线。
记忆像被捅破的堤坝，瞬间淹没了她——
十岁那年的夏天，矿场的蝉鸣格外吵。父亲蹲在院子里，用青铜碎片给她刻木剑，碎片的绿光映在他汗津津的脸上，他说：“这是星之民留下的宝贝，能找到‘回家的路’。”她当时不懂，只觉得碎片晃眼，缠着要父亲教她刻螺旋纹。
父亲的手很稳，木头上的螺旋又圆又漂亮，他说：“这纹路啊，藏着天地的规矩，急不得，躁不得，得慢慢来。”那天的阳光穿过葡萄架，在他手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手腕上的玉佩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和她脖子上的半块正好能对上。
“等爸爸这次出远门回来，就带你去找真正的神树。”他把木剑递给她，掌心的温度烫得像阳光，“记住，不管遇到啥难事，摸摸这玉佩，爸爸就在你身边。”
可他再也没回来。矿场后来塌了，有人说他被埋在了下面，有人说他卷着钱跑了，只有林夏相信，父亲是去寻找神树了，就像他说的那样。她把半块玉佩贴身戴着，连睡觉都不摘，青铜碎片被她磨得锃亮，藏在枕头下，总觉得能听到父亲的声音。
“他不是你父亲。”收割者的声音像冰锥刺破回忆，他的脸色狰狞，完全没了之前的温和，“他是‘初代试验品’！十年前他发现了起源之种的秘密，不肯交出来，我们只好‘改造’他！”
“改造？”陈默的拳头攥得发白，青铜碎片的绿光几乎要溢出来，“你们把他变成了这副样子？！”
培养舱里的生物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眼睛里的痛苦更浓，他艰难地抬起机械臂，指向舱壁的一块屏幕，像是在示意什么。林夏擦干眼泪，死死盯着屏幕——上面突然跳出一段模糊的影像，是父亲被绑在实验台上的样子，他的胸口插着管子，却还在挣扎着喊：“别碰我的女儿！起源之种在她身上……你们找不到的……”
影像戛然而止，屏幕上浮现出几行歪歪扭扭的字，是父亲的笔迹：
“夏夏，爸爸对不起你。蚀心线的解药在星芽的种子里，用起源之种的能量激活。别信他们的话，这座城市的核心是‘伪神树’，它在吸噬所有生命的灵……”
字迹突然中断，像是被强行抹去，只剩下最后一句：
“玉佩合璧，能破虚……”
“虚什么？”林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看向陈默怀里的玉佩碎片，又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半块，“爸是说，两块玉佩合在一起，能破掉这伪神树？”
收割者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疯狂：“破掉它？你以为这是普通的能量核心？这是用你父亲的灵识和蚀心线母巢融合成的！毁掉它，你父亲也会彻底消失！”他按下一个按钮，培养舱里的绿色液体开始翻滚，生物的身体剧烈抽搐，眼睛里的光芒越来越暗，“要么交出起源之种，要么看着他魂飞魄散！选吧！”
陈默突然抓住林夏的手，将怀里的玉佩碎片塞进她掌心：“合起来试试！你父亲不会骗你！”他的指尖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我知道你怕，但你想想老周的话——‘守着良心做事，天塌下来有地接着’！”
林夏看着掌心的两块玉佩，碎片的边缘严丝合缝，像天生就该在一起。她想起父亲刻木剑时的样子，想起他说“螺旋藏着天地的规矩”，突然明白了——所谓的“破虚”，不是毁灭，是用真正的生命能量，唤醒被禁锢的灵。
她深吸一口气，将两块玉佩合在一起——
“嗡——！”
玉佩爆发出刺眼的金光，比起源之种的绿光更盛，瞬间穿透培养舱的玻璃，落在生物胸口的管子上。管子接触到金光，开始寸寸断裂，绿色液体里的蚀心线像被点燃的引线，迅速消退，露出里面纯净的绿色能量，那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