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昆仑归墟眼撤离时,地脉的震动已经蔓延到整个柴达木盆地。越野车碾过冻裂的河床,车窗外的雅丹地貌在风沙中扭曲,像一群沉默的巨兽,目送他们驶向未知的远方。陈默紧握着方向盘,掌心的汗浸湿了桃木剑柄——李教授是“镜中影”的真相,像根毒刺,扎在每个人的心头。
“胖墩,重新定位李教授的行踪。”林夏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将太爷爷的墨锭残片放在膝盖上,残片上“李非李,镜中影”的字迹在颠簸中微微发亮,“从奔月计划开始,他所有的公开行程、通讯记录,全部交叉比对。”
胖墩的屏幕上瞬间铺满数据流,绿色的轨迹线在地球仪上蜿蜒:“李教授近三年的公开活动集中在三大区域:西昌卫星发射中心、猎隼总部、以及……撒哈拉沙漠的‘眼镜蛇坑’。”
“眼镜蛇坑?”小张正用湿巾擦着护魂锦,锦缎上的云雷纹因为持续抵抗“影”气,已经出现细微的裂痕,“那地方听着就不是善茬,跟沙漠里的建筑有啥关系?”
林夏调出卫星图像,屏幕上出现一片被黄沙覆盖的盆地,中央有个巨大的环形结构,直径约20公里,边缘的沙丘在阳光照射下,形成类似蛇鳞的纹路——“眼镜蛇坑”由此得名。而在环形结构的中心,隐约能看到方形的阴影,像是被掩埋的建筑轮廓。
“这里是古 Libyan 文明的遗址,传说藏着‘太阳之眼’。”她指着阴影的位置,“更重要的是,卫星检测显示,眼镜蛇坑的地质结构与月球南极-艾特肯盆地完全对称,地下存在超大型玄阴石矿脉,‘影’气浓度0.03%,是除昆仑外全球最高的区域。”
陈默突然想起守脉之蛇传递的画面——地月形成之初,那颗携带“影”气的陨石不仅撞击了月球,还在地球留下了对称的“伤痕”。昆仑是地脉之母的所在地,而眼镜蛇坑,或许就是与月核异常核心区对应的“地球之锁”。
“李教授去那里干什么?”他猛打方向盘,越野车拐向通往机场的临时公路,“如果他是镜中影,那太阳之眼很可能是影网的关键节点,甚至……是打开‘影门’的钥匙。”
飞往撒哈拉的航班上,每个人都沉默着。舷窗外的云层像堆积的积雪,掩盖着地表的秘密。林夏将玉璋放在小桌板上,拼合后的玉璋表面,连接昆仑与眼镜蛇坑的纹路正在发光,与屏幕上李教授的轨迹线完全重合。
“太爷爷的笔记里提过‘对称之地’。”她轻声说,指尖划过发光的纹路,“月球与地球,南极-艾特肯盆地与眼镜蛇坑,天镜与太阳之眼,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如果说天镜是阴,那太阳之眼就是……”
“阳。”陈默接过话头,目光锐利,“但被‘影’气污染的阳,比纯粹的阴更可怕。”
抵达眼镜蛇坑边缘的绿洲小镇时,正赶上沙漠的沙尘暴季。黄沙像愤怒的野兽,吞噬了正午的太阳,天地间一片昏黄,只有当地柏柏尔人的帐篷顶,挂着的蓝色护身符在风中摇曳,据说能抵御“沙之恶魔”。
向导是个叫阿米尔的老人,脸上刻着风沙留下的沟壑,他用粗糙的手掌摩挲着陈默递来的玉璋碎片,突然脸色大变:“这是‘太阳之眼’的碎片!你们从哪里得到的?”
“在昆仑山脉。”林夏观察着老人的神色,“您知道太阳之眼?”
阿米尔将他们领进帐篷,铜壶里的薄荷茶冒着热气,驱散了些许沙尘的味道。他点燃一支椰枣木烟斗,烟雾缭绕中,声音低沉如沙漠的风:“传说太阳之眼是古 Libyan 人建造的祭坛,用来供奉‘沙漠之心’——一块能吸收阳光的玉石。但三百年前,一场黑沙暴过后,祭坛沉入沙底,从此,沙漠里开始出现‘无影人’——他们在阳光下行走,脚下没有影子,眼神空洞,像被抽走了灵魂。”
“无影人就是被‘影’气剥离影子的人。”陈默想起瓦屋山的换影潭,“黑沙暴是不是与玄阴石矿脉有关?”
阿米尔点头,烟斗在地毯上磕出火星:“黑沙暴来临时,沙漠深处会传来‘诵经声’,像无数人在低语。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