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校那般轻松。
吴婷面前放着“信诺贸易”再次发来的、措辞更加恳切优惠的供货协议,以及项目组内部一份由副主任何工牵头,几名技术骨干联名提交的《关于尽快确定催化剂供应商以确保项目进度的建议》。
“吴主任,‘信诺’的价格确实很有竞争力,初步检测也没问题。项目工期不等人啊。”何工扶了扶眼镜,语气带着几分焦急,“我们反复测算过,用他们的产品,前期成本能下降一大截,这对我们街道的招商引资业绩是硬支撑。”
另一名年轻干部也附和道:“是啊,主任,林书记在的时候也强调效率。现在这么拖着,万一其他环节也卡住,耽误了‘旭日科技’落地,这个责任……”
吴婷能感受到来自内部的压力。她理解同事对进度的担忧,也明白成本优势对业绩考核的意义。她脑海中浮现出林峰离开前郑重的叮嘱:“越是看似诱人的机会,越要警惕其背后可能隐藏的风险。守住底线,就是最大的成绩。”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平和却坚定:“何工,各位同事,你们的担忧我明白,追求效率和控制成本也没有错。但是,我们要对项目负责,对街道的长远发展负责。‘信诺’的价格异乎寻常,虽然初步检测合格,但长期稳定性和极端环境下的性能,才是决定项目成败的关键。这份完整的检测报告,不仅是程序,更是我们决策的依据和未来的‘免责金牌’。”
她拿起那份联名建议,轻轻放在一边:“在最终报告出来之前,我们不能被短期的利益蒙蔽双眼。如果因为我们的草率决策,导致项目后期出现重大问题,那时就不是业绩的问题,而是责任事故了。这个责任,我们谁都担不起。”
她的话有理有据,既肯定了大家的出发点,又牢牢守住了“安全”和“程序”的底线。何工等人面面相觑,虽然心里可能仍有想法,但一时也无法反驳。
“这样,”吴婷缓和了一下语气,“何工,你负责继续跟进检测机构的进度,催促他们尽快出具完整报告。小张,你整理一下国内其他几家主流供应商的资料和报价,做个更全面的对比。我们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她做出了安排,既坚持了原则,也展现了推进工作的诚意。
众人领命而去。吴婷独自坐在办公室里,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她知道自己这个“谨慎”的决定,可能会被一些人认为是“优柔寡断”或“不懂变通”,甚至可能影响她刚刚建立的威信。但想到林峰的信任,想到可能存在的风险,她知道自己必须顶住这股压力。这是林峰留给她的考题,也是她独当一面必须经历的锤炼。
果城市委,一间小型会议室。窗帘紧闭,只有桌上的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陈国华坐在主位,面色沉静地听着市纪委刘书记的汇报。
“陈书记,周文斌案,我们按照您的指示,在深挖其经济问题的同时,重点关注了其资金流向。目前发现,有多笔来历不明的资金,通过复杂的渠道,最终流向了境外几个看似不相关的空壳公司账户。追踪难度很大,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刘书记的声音压得很低。
“关联性呢?能指向谁?”陈国华问得直接。
“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能指向马卫国或者更高层的人。资金链条在境外几乎断了。周文斌也咬死这只是他个人的贪污所得,与其他任何人无关。”刘书记顿了顿,“不过,我们注意到,这些资金流出的时间点,与国贸集团几宗大型资产处置的时间高度吻合。而当时,马卫国正是这些处置工作的主要推动者之一。”
陈国华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声响。他不需要确凿的证据,只需要合理的怀疑和清晰的线索。
“嗯,”他沉吟片刻,“这条线不能放,但要更加隐蔽。可以尝试通过国际司法协作渠道,或者……借助一些民间的、商业的信息咨询公司,从侧面了解这些空壳公司的背景。注意,一定要合规,不能授人以柄。”
“明白。”刘书记点头,“我们会组织精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