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从油锅里升腾起来,在深夜微凉的空气中打着卷儿。
一个穿着戴着袖套的中年摊主,正拿着长长的筷子,将几串裹满了面糊的东西丢进滚烫的油锅里。
“滋啦——”
那种油脂与淀粉在高温下剧烈反应的声音,哪怕隔着一条马路,似乎都能清晰地传过来。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极具侵略性的焦香味。
——油炸路边摊。
谢知行僵在原地,他转回头,看着面前的少女。
伍茗还在盯着那边看。
“……伍茗。”
谢知行试探着叫了她一声。
少女这才慢吞吞地收回视线,眨了眨眼。
“嗯。”
她应了一声,像是在说“我听到了,伤口不能沾水”。
“你……”
谢知行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那个装满了药品的袋子,又看了看马路对面那个怎么看怎么不卫生的路边摊。
一种荒谬的反差感让他有点想笑,又有点心酸。
她躲了枪,挨了刀,流了血,缝了针,甚至差点丢了胳膊。
而在这一刻,她心里想的,居然是那几串在油锅里翻滚的淀粉肠。
“你饿了?”
伍茗诚实地点头。
“宴会上的东西没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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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块小蛋糕虽然好吃,但不够填肚子的。
而且后面也没吃几口就去追人了。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她的胃已经开始因为缺乏能量而发出轻微的抗议。
“那个……那个不卫生。”
他试图讲道理。
“而且你的伤口刚处理好,医生说不能吃太油腻的,尤其是那种反复使用的油……”
伍茗没说话,只是她的目光又一次不受控制地飘向了对面。
摊主正好捞起了一串炸得金黄酥脆的大鸡排,正拿着刷子往上面大把大把地刷着红彤彤的辣椒油,然后撒上一把葱花。
“……”
谢知行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他在干什么啊?
她在那种地方拼了命,流了那么多血,现在只是想吃一口好吃的东西。
而他却在这里跟她讲什么卫生,讲什么医嘱。
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还能感觉到饿,还能有想吃的欲望……
这难道不是这该死的夜晚里最好的一件事了吗?
去他的医嘱。
去他的发物。
“算了。”
谢知行突然转过身,把手里的药袋子往伍茗怀里没受伤的那只手上一塞。
“你在这里等我。”
伍茗站在原地,眨了眨眼。
几分钟后,谢知行跑了回来。
他的手里多了一个纸袋,即使隔着几米远,那股霸道的香味就已经扑鼻而来。
“给。”
他有些气喘吁吁地把纸袋递到伍茗面前。
“我让他少放辣椒和刺激的调料…”
伍茗低头看去。
纸袋里装着满满当当的一大袋。
炸鸡柳,淀粉肠,还有几串还在滋滋冒油的面筋。
“谢谢。”
伍茗说。
她用左手捏起一根竹签,上面串着一块金黄的鸡柳,咬了一口。
外壳酥脆,里面的肉虽然能吃出明显的淀粉感,但带着浓重的孜然和油脂香气。
那种因为失血和疼痛而带来的寒意,随着这一口热乎乎的食物下肚,似乎消散了不少。
谢知行站在旁边,看着她吃,他感觉自己那颗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一点一点地落回了胸腔里。
甚至,有一点莫名的发软。
“慢点吃,小心烫。”
他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