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还不生气,怎么嫁给那个矮王八!他有啥能耐?” 说完,一甩马鞭就往家赶。
刚下马进了仪门,就看见吴月娘、孟玉楼、潘金莲和西门大姐四个人在前厅天井里月下跳马索玩。见西门庆回来了,吴月娘、孟玉楼、西门大姐三个都往后走了,只有潘金莲没动,还扶着庭柱系鞋带。西门庆带着酒劲儿骂道:“你们这些淫妇闲得慌,没事跳什么百索儿!” 说着就冲过去踢了潘金莲两脚。
他走到后边,也不去吴月娘房里脱衣服,直接进了西厢的一间书房,让人拿了铺盖就在那儿睡了。一会儿打丫头,一会儿骂小厮,一肚子火气。女人们都站在一块儿,吓得够呛,不知道他这是咋了。吴月娘埋怨潘金莲:“你看见他带着酒回来,躲远点不就行了?还在跟前笑,还系鞋带,这不找着挨骂吗?” 孟玉楼说:“骂我们也就算了,怎么连大姐姐也骂成淫妇了?真是个没规矩的东西!”
潘金莲不服气地说:“这一家子就我好欺负!三个人在这儿,就踢我一个。难道别人就比我多啥了?” 吴月娘一听就火了:“你刚才咋不让他连我一起踢呢?你没多啥,谁多啥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都没说话,你倒在这儿喋喋不休的!” 潘金莲见吴月娘生气了,赶紧找补说:“姐姐,不是我说你。他不知道因为啥,就拿我撒气。动不动就瞪着眼骂我,说要打死我。” 吴月娘说:“谁让你总招惹他呢?他不打你,难道打狗啊!”
孟玉楼说:“大姐姐,还是叫小厮来问问,他今天在哪儿喝的酒?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咋就这样了!” 没多久,玳安被叫了过来,吴月娘骂道:“你这贼小子,不说实话,就叫小厮来打你和平安,每人十板。” 玳安赶紧说:“娘别打,我说实话。爹今天跟应二叔他们在妓院吴家喝的酒,回来的时候在东街口撞见冯妈妈,说花二娘等不着爹,嫁给大街上的蒋太医了。爹一路上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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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月娘说:“活该那个没廉耻的淫妇,着急嫁给汉子,回来拿我们撒气。” 玳安又说:“二娘不是嫁给蒋太医,是把他招上门当上门女婿了。现在二娘给他本钱,开了个可火的生药铺。我回来告诉爹,爹还不信。” 孟玉楼说:“说起来,她男人死了才多久?孝服都还没满呢就嫁人,太不像话了!” 吴月娘说:“现在这年月,还讲啥像话不像话。男人孝服没满就着急嫁人的,多了去了!那淫妇整天跟男人在酒里睡来睡去,她懂啥贞节!”
各位看官可听好了,吴月娘这一句话,可是打了两个人的脸 —— 孟玉楼和潘金莲都是孝服没满就改嫁的,听了这话,免不了都觉得惭愧,各自回房了。这可真是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 啊。
再说西门庆当晚在前边厢房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把女婿陈敬济安排在花园里,和贲四一起管工程记账,把来招换下来让他看守大门。西门大姐白天在后头跟吴月娘她们一起喝酒,晚上就回前边厢房歇着。陈敬济每天只在花园里管工程,没人叫不敢进中堂,吃饭都是里面的小厮拿出来给他吃,所以西门庆的这几房女人他都没见过。
有一天,西门庆不在家,去给提刑所的贺千户送行去了。吴月娘觉得陈敬济这些天管工程挺辛苦,也没好好请他吃顿饭酬劳一下,就跟孟玉楼、李娇儿说:“想管吧,又怕人说我多管闲事;不管吧,又觉得过意不去。人家的孩子在咱们家,每天起早贪黑,辛辛苦苦干活,连个心疼他的人都没有。” 孟玉楼说:“姐姐,你是当家的,你不上心谁上心!”
吴月娘于是吩咐厨房,准备了一桌酒肴点心,中午请陈敬济进来吃顿饭。陈敬济把工程交给贲四看管,自己到后边拜见吴月娘,作完揖,在旁边坐下。小玉端来茶,喝完之后,就摆上桌子,端上蔬菜和下酒菜。吴月娘说:“姐夫每天管工程辛苦,早就想请你进来坐坐,一直没找着空。今天你爹不在家,没啥事,准备了点酒,就当给你酬劳酬劳。” 陈敬济说:“儿子蒙爹娘照顾,不算啥辛苦,还让娘这么费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