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的女眷都来赏重阳。
不一会儿,王经就用轿子把申二姐接来了。申二姐到了后屋,给吴月娘等人磕了头。吴月娘见她年纪小,长得也清秀,问她会唱多少套数,申二姐说套数会得不多,但小曲儿记得不少。吴月娘就让她先在后边唱了两套,然后才去花园摆酒席。那天西门庆没去衙门,在家看着下人栽菊花 ——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过节还得折腾这些,显得有品味。
宴席上,吴月娘、李娇儿、孟玉楼、潘金莲、李瓶儿、孙雪娥
还有西门庆的女儿西门大姐,都按位次坐好了。春梅、玉箫、迎春、兰香这几个得力丫鬟,就围着桌子转,一会儿给这个斟酒,一会儿给那个布菜,忙得脚不沾地。申二姐抱着琵琶坐在旁边,等众人举杯喝过开场酒,就准备开唱。
可这会儿谁都没心思好好听曲儿,为啥?因为李瓶儿的状态实在太差了。她是被丫鬟们半扶半搀着来的,脸色白得像张纸,走路都打晃,坐下的时候身子还往旁边歪了一下,多亏孟玉楼伸手扶了她一把。吴月娘看她这样,就劝:“六妹,你要是实在不舒服,就回房歇着,不用在这儿硬撑。” 李瓶儿摇摇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没事,大娘,今天重阳节,一家子聚在一块儿,我不想扫了大家的兴。”
西门庆也看出她不对劲,皱着眉说:“李大姐,你别强撑着,要是想听曲儿,等会儿让申二姐到你房里唱给你一个人听。” 李瓶儿勉强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刚咽下去,眉头就皱得更紧了,手还不自觉地按了按小腹 ——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这是又难受了。
正喝着酒,申二姐刚弹了个前奏,就见王经慌慌张张跑进来,对着西门庆低声说:“爹,应二爹(应伯爵)和常二叔(常峙节)来了,常二叔还带了两个盒子。” 西门庆一听,赶紧起身:“快请他们到小卷棚翡翠轩坐,我这就过去。” 又跟吴月娘说:“常二哥这是刚买了房子,来谢我呢,我去陪他们坐坐,你们先吃着,让申二姐接着唱。”
吴月娘点点头:“你去吧,我这儿让厨房再添两个菜,别怠慢了客人。” 西门庆临出门前,还特意嘱咐申二姐:“你好好唱,特别是给你六娘唱两首好听的,让她解解闷。” 说完就往前头去了。
西门庆一走,潘金莲就忍不住开口了,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桌上人都听见:“我说六娘,你也别总闷着呀,想听什么曲儿就跟申二姐说,别辜负了爹的心意。你看爹多疼你,特意把申二姐接来,还专门嘱咐给你唱,换了别人,哪有这待遇?” 她这话听着是关心,实则是酸溜溜的 —— 自从李瓶儿生了官哥,西门庆对李瓶儿多了几分看重,潘金莲心里一直不平衡,这会儿见李瓶儿病恹恹的,还能得西门庆惦记,就忍不住挤兑两句。
李瓶儿本来就没力气,被潘金莲这么一激,眼圈都红了,半天憋出一句:“你…… 你唱个‘紫陌红尘’吧。” 申二姐赶紧答应,调整了一下琵琶弦,就轻轻唱了起来。可李瓶儿哪里听得进去?坐不住了,趁着申二姐唱到高潮,悄悄跟迎春说:“扶我回房吧,实在撑不住了。” 迎春赶紧扶着她,偷偷从后门溜回了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边西门庆到了翡翠轩,就见应伯爵正踮着脚看墙边摆的菊花,常峙节站在旁边陪着。那墙根下摆了二十盆菊花,都是七尺多高的名品,什么 “大红袍”“状元红”“紫袍金带”,还有 “醉杨妃”“玉牡丹”,花瓣层层叠叠,颜色鲜得能滴出水来。应伯爵一见西门庆,就咋咋呼呼地说:“我的哥,你这菊花打哪儿弄来的?太漂亮了!这盆‘紫袍金带’,花瓣边缘泛着紫,中间是金黄,我活这么大岁数都没见过!”
西门庆得意地笑了:“这是管砖厂的刘太监送的,连盆带花一起给的,说是宫里培育的品种。” 应伯爵凑到花盆跟前,摸了摸花盆:“我的哥,你可别只看花好,这盆可是好东西!这是官窑双箍邓浆盆,用绢罗筛的泥,还得用脚踩匀了才能烧,跟苏州的邓浆砖一个工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