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好不近人情。自古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同他做伙计亦是理之当然”,把大家都逗乐了。郑爱月儿又怼应伯爵 “应花子,你与郑春他们都是伙计,当差供唱都在一处”,应伯爵厚着脸皮说 “傻孩子,我是老王八!那咱和你妈相交,你还在肚子里!” 这话说得没羞没臊,不过大家早就习惯了应伯爵的德性,只当是玩笑话。
说笑间,妓女又上来唱了一套 “半万贼兵”。西门庆叫过那个唱莺莺的韩家女儿,问 “你是韩家谁的女儿?” 爱香儿回答 “爹,你不认的?他是韩金钏侄女儿,小名消愁儿,今年才十三岁”。西门庆夸赞道 “这孩子到明日成个好妇人儿。举止伶俐,又唱的好”,还让她到自己席上递酒。黄四则在一旁忙着端汤上菜,极尽殷勤,就怕伺候不好西门庆。
没过多久,吴银儿就来了。她头上戴着白绉纱发髻、珠子箍儿、翠云钿儿,周围还插了一圈小簪子,上身穿白绫对衿袄儿,绣着妆花眉子,下身穿纱绿潞绸裙,滚着羊皮金边,脚上是墨青素缎鞋儿,笑嘻嘻地走进来,先给西门庆磕了头,然后又给温秀才等人道了万福。
应伯爵又开始调侃,说 “我倒好笑,来到就教我惹气。俺每是后娘养的?只认的你爹,与他磕头,望着俺每只一拜。原来你这丽春院小娘儿这等欺客!我若有五棍儿衙门,定不饶你”。郑爱月儿赶紧打圆场,说 “应花子,好没羞的孩儿。你行头不怎么,光一味好撇”,一边说着,一边给吴银儿安排座位,让她坐在西门庆旁边。
西门庆看见吴银儿戴着白发髻,就问 “你戴的谁人孝?” 吴银儿回答 “爹故意又问个儿,与娘戴孝一向了”。西门庆一听吴银儿是为李瓶儿戴孝,心里顿时跟喝了蜜似的甜,觉得这吴银儿还挺懂事儿,没白疼她。当下就拉着吴银儿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的侧席坐下,俩人凑在一起低声说话,那热乎劲儿,把旁边的应伯爵看得直撇嘴。
没过一会儿,汤饭就端上来了,郑爱月儿起身给西门庆递酒,吴银儿也跟着站起来说:“我还没去给郑妈请安呢。” 说着就往鸨子房里走,跟郑妈见了礼,回来的时候,郑妈还特意嘱咐:“月姐,快给银姐找个舒服的座儿,天儿冷,让丫头烧个火笼来,给银姐暖暖手。” 紧接着,新的热菜也端上来了,吴银儿却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半个点心,喝了两口汤,就放下筷子,又跟西门庆聊起天来。
吴银儿问:“娘前日断七的时候,家里念经了吗?” 西门庆点头:“五七那天多亏你们送了茶来,断七的时候,就随便请了几个女僧,在家拜了拜忏,亲戚们一个都没请,怕麻烦。” 俩人正说着贴心话,应伯爵在旁边不乐意了,嚷嚷道:“你们俩倒好,说悄悄话把我们晾在这儿,连杯酒都不递,也不唱段儿给我们听,这是要赶我们走啊!” 李三和黄四一听,赶紧撺掇郑爱月儿姐妹和吴银儿上前递酒,还把乐器摆好,准备开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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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银儿也不含糊,跟着一起上前,三个姑娘凑在一块儿,围着小火笼,合着声儿唱了套《中吕?粉蝶儿》“三弄梅花”,那嗓子清亮得能穿透屋顶,真有 “裂石流云” 的劲儿。唱完之后,西门庆跟应伯爵说:“你光催她们唱,你也下去回敬一杯啊。” 应伯爵嬉皮笑脸地说:“没事儿,死不了!我今儿就好好逗逗她们,不管是仰着、躺着、侧着,还是金鸡独立,她们都得听我的;还有那野马踩场、野狐抽丝的花样,随她们挑!”
爱香儿听了,脸一红,骂道:“你这贼花子,满嘴胡言乱语,也不害臊!” 应伯爵却不在意,拿了个酒碟,里面放了三个酒杯,说:“我的小祖宗们,快陪我喝两杯,不然我就把酒泼你们身上。” 爱香儿赶紧说:“我今天忌酒,喝不了。” 郑爱月儿则故意逗他:“你跪下给我磕个头,再让我打一巴掌,我就喝。” 应伯爵转头问吴银儿:“银姐,你咋说?” 吴银儿笑着说:“二爹,我今儿身子不舒服,就喝半盏吧。”
郑爱月儿不依不饶:“花子,你不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