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寺的夜来得静谧，叶安世揣着半袋没吃完的糖炒栗子，坐在离仑编的花藤秋千上晃悠。离仑和朱厌坐在旁边的石阶上，离仑正用灵力逗着竹精送来的萤火虫，朱厌则低头擦拭着一片从山下带回来的枫叶，叶片红得像团小火。
“今天那个皮影戏里的山神，真的会保护人吗？”叶安世忽然问，栗子壳从指缝漏下来，落在草地上。
朱厌抬头：“心诚则灵。”
离仑捏着只萤火虫，凑到叶安世眼前：“管他保不保护，有我们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叶安世被萤火虫的光晃得眯起眼，笑着躲开：“我知道呀。”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英磊哥哥做的草莓酱糕点，是不是很好吃？我刚才好像看到柳师叔装了一盒子。”
“嗯，给……给需要的人留的。”离仑含糊道，没敢提青州的名字。
叶安世没多想，只是舔了舔指尖的栗子香：“那下次我也要学做，给大家吃。”
这时英磊端着一盘切好的草莓酥走过来，笑道：“刚出炉的，尝尝？”
叶安世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草莓酱的酸甜混着酥皮的香，立刻眼睛一亮：“好吃！比镇上买的还好吃！”
英磊被夸得笑眯了眼：“喜欢就多吃点，柳师叔说这个放得住，明天再给你装一袋子当零嘴。”
离仑趁机拿了两块，塞了一块给朱厌，自己那块三两口就吃完了，嘴上嘟囔着：“还行，比糖葫芦强。”
朱厌慢慢嚼着，目光落在叶安世沾着糕点屑的嘴角，忽然想起白日里在镇上，少年举着糖葫芦跑在前面，阳光洒在他发梢，像落了层金粉。那时他忽然觉得，就这样当个“弟弟”，被安世护在身后，似乎也不错。
夜色渐深，萤火虫渐渐散去，叶安世打了个哈欠，困得直点头。离仑起身把他抱下来：“困了就去睡，明天再练剑。”
“嗯……”叶安世揉着眼睛往禅房走，走到门口又回头，“阿离叔叔，远舟叔叔，晚安。”
“晚安。”两人异口同声道。
等叶安世睡熟了，离仑和朱厌才走到老槐树下。柳月正把装着栗子和糕点的食盒放进树桠的凹槽里，见他们来，挑眉道：“今天在镇上没惹事？”
“就碰到几个探子，被我用藤蔓绊走了。”离仑撇撇嘴。
朱厌补充道：“是黑风寨的人，大概是在查上个月劫镖的事，没注意到安世。”
柳月点点头：“以后下山还是多留意，江湖不太平，别让他沾染上这些。”他拍了拍食盒，“这些东西，估计明天一早就有人取了。”
离仑望着青州的方向，忽然道：“你说……楚河看到草莓酥，会不会想起以前？”
“想不想起又如何？”墨晓黑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他如今安稳，安世也安稳，这样就好。”
朱厌抬头看了看月亮，轻声道：“总会再见面的。”
柳月笑了：“是啊，等时机到了，自然会再见。”
老槐树叶在风里沙沙作响，像是在应和。食盒静静躺在树桠间，里面的糖炒栗子还带着余温，草莓酥的甜香透过布缝漫出来，混着夜露的清润，飘向远方。
月上中天时，一道灰影悄无声息地落在老槐树上，动作轻得像片落叶。来人正是百晓堂的探子，他熟练地取下树桠间的食盒，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将食盒揣进怀里，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夜路寂静，只有马蹄踏在石板上的轻响。探子一路疾驰，避开沿途的关卡与哨岗，借着月色辨明方向，朝着青州地界奔去。寒水寺的灯火渐渐远了，身后的山峦隐入黑暗，前方的路却越来越清晰——那是雪落山庄的方向。
三日后清晨，青州城外的官道上，灰影勒住缰绳，望着不远处那座隐在青山绿水间的客栈。木质的牌匾上，“雪落山庄”四个字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正是萧瑟落脚之处。
他翻身下马，将食盒小心地护在怀里，快步走向客栈大门。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微的擦拭声，显然主人已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