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叶冰瑶示意他小声，“陛下醒了吗？”
沈静舟压低声音：“半个时辰前醒过一次，喝了点水，说还困，又睡了。”他指了指榻上，“睡得很安稳。”
叶冰瑶走到床边，见萧若瑾眉头舒展，呼吸均匀，便放下心来，替他掖了掖被角。手腕上的白玉镯泛着温润的光，映得他脸色柔和了几分。
“看来昨天休息得不错。”她轻声对沈静舟道，“你也去歇会儿吧，熬了这么久，仔细熬出病来。”
“弟子不困。”沈静舟摇头，“师父放心，陛下有动静我立刻能醒。”
叶冰瑶知道他性子执拗，便不再劝，转身往外走：“我在外面守着，有事叫我。”
她在殿外的石阶上坐下，望着天边渐渐亮起的晨光，心里盘算着给萧崇配解药的药材。当年那毒下得隐蔽，需得几味稀有的灵草，或许得托莫衣从海外仙山寻来。
正想着，传讯玉符轻轻震动，她抬手一看，是莫衣发来的：“药材已备好，何时派人来取？”
叶冰瑶失笑，这莫哥哥倒是心细，知道她要用，竟提前备好了。她回了句：“三日后，让清风送来便可。”
收起玉符，殿内传来轻微的动静，她连忙起身进去，见萧若瑾正睁着眼睛看屋顶，便笑道：“醒了？”
萧若瑾转头看她，嘴角带了点笑意：“阿姐回来了。”他动了动身子，“睡够了，精神好多了。”
“那就好。”叶冰瑶扶他坐起身，在背后垫了个软枕，“饿不饿？让厨房备点清粥？”
“有点渴。”萧若瑾道，“粥等会儿再吃吧，羽儿和崇儿……上早朝去了？”
“嗯，刚送他们到太和殿门口。”叶冰瑶递过水杯，“崇儿也跟着去了，正好帮着羽儿掌掌眼。”
萧若瑾喝了口水，眼里闪过一丝欣慰：“他们能和睦相处，我就放心了。”他顿了顿，“阿姐，崇儿的眼睛……”
“能治。”叶冰瑶给他吃定心丸，“是慢性毒，我已经在配解药，用不了多久就能让他重见光明。”
萧若瑾松了口气，眼眶微热：“那就好，这些年委屈他了。”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委屈。”叶冰瑶笑了，“等你好了，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楚河也该回来了。”
提到萧楚河，萧若瑾眼神亮了些：“是啊，也该回来了。”
两人正说着，沈静舟进来禀报：“师父，陛下，早朝的钟响了。”
叶冰瑶看了眼窗外：“时辰到了。让羽儿和崇儿好好应付，咱们不急，慢慢等着。”
萧若瑾点头，指尖摩挲着腕上的玉镯：“有阿姐在，我什么都不怕。”
叶冰瑶看着他，心里忽然暖暖的。或许这皇宫的纷争从未停歇，但只要家人在侧，再难的坎，总能跨过去。
她坐在床边，陪着萧若瑾说些家常，远处太和殿的方向隐约传来奏事的声音，不高不低，却透着一种安稳的秩序。这北离的朝局，正像这渐渐亮起的天，一点点走向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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