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的晨霜还凝在文书案上，我已循着麦种的清香奔向赤岭的 “冬麦试种区”。盟约核验确定的三大计划中，冬小麦种植是最紧迫的一项 —— 中原的冬麦需在秋末播种，才能熬过寒冬来年夏收，而高原的气候比中原寒冷干燥，能否种活还是未知数。唐蕃的农师们早早聚集在试种区，汉地的耧车与吐蕃的木犁在晨光中摆开，风里除了新翻泥土的气息，还飘着对 “农耕新尝试” 的期待与谨慎。
我的鼻尖掠过试种区的土壤，嗅到一股偏沙质的干燥气息。大唐的农师正蹲在田边，用手指捻起泥土，对身旁的吐蕃老农说：“中原种冬麦讲究‘土细墒足’，这里的土壤沙多保水性差，得先按中原的‘掺土法’，往土里混些河谷的黏土，再浇足雪水，这样麦种才能吸饱水分；你们的牦牛粪肥劲足，混在土里还能提高地温，正好帮冬麦抵御寒冬。” 吐蕃老农捧着一把冬麦种，用汉文回应：“我们已让牧民攒了五十车牦牛粪，还在试种区周围垒了石墙，能挡住北风；另外，我们的老法子是在麦苗出土后铺一层干草，既能保墒又能防冻，你们看行不行？” 我用爪子轻扒地面，将一块结块的沙土扒开 —— 沙质土若不打碎，会影响麦种扎根，农师们见状立刻行动，大唐农卒用耙子将土块耙碎，吐蕃牧民则忙着往土里撒牦牛粪，我的爪印在田垄间交替，帮他们标记播种的行距，皮毛上沾了泥土，却能听到农师们讨论的声音，在田埂间回荡。
“白泽大人，帮我们看看这雪水的水温合不合适！” 大唐农师招手喊道。冬麦播种前需浇足 “底墒水”，水温太低会冻伤麦种，太高又会让种子提前发芽。我跑到试种区旁的水渠边，用鼻尖轻触水流 —— 雪水刚融化时带着寒气，需在水渠里静置半日再浇灌，我用身体在水渠中段压出浅痕，示意在此处蓄水晒温。唐蕃军民立刻领会，吐蕃牧民搬来石块在水渠中段垒起临时水坝，大唐农卒则用木勺测量水温，待水温接近常温后，才打开水坝放水浇灌，水流缓缓渗入土壤，泛起细密的水泡，像在为麦种准备 “温床”。
巳时的日头渐渐升高，播种工作正式开始。大唐农师教吐蕃牧民使用汉地的耧车，“这耧车一次能播三行，行距均匀，比手撒种更省劲，还能控制播种深度，太深出不来，太浅会冻伤”；吐蕃老农则教大唐农卒如何用木犁辅助开沟，“我们的木犁适合高原土壤，在耧车播种后再浅犁一遍，能让土更实，保住水分”。我趴在播种区旁，看着他们协作播种：大唐农卒推着耧车前行，吐蕃牧民跟在后面用木犁轻耙，麦种落在湿润的土壤里，均匀得像精心排列的星辰。偶尔有耧车卡壳，我立刻跑过去用爪子轻扒耧车的出种口，帮着清理堵塞的麦种，农师们笑着说 “有白泽大人帮忙，播种都顺利多了”。
试种区的角落，唐蕃的农师们正在做 “耐寒测试”。他们将冬麦种分成三组，一组混中原的草木灰，一组拌吐蕃的酥油，一组不做处理，分别种在三个小地块里，“看看哪种方法能让麦种更耐寒，明年就能大面积推广”。我蹲在测试地块旁，用身体挡住北风 —— 小地块面积小，更容易受寒风侵袭，我的皮毛能帮着挡住部分寒气，农师们见状连忙在地块周围再垒一圈矮石墙，还铺上一层干草，“这样双重防护，测试结果会更准确”。
午后的阳光格外温暖，播种工作已近尾声。农师们开始在试种区插 “观察牌”，上面用双语写着 “冬麦试种区”，还标注了播种日期与方法，每个地块旁都插着不同颜色的牌子，方便日后记录生长情况。大唐农师拿出农书，教吐蕃牧民识别冬麦的生长阶段，“这是发芽期，要保持土壤湿润；这是分蘖期，要施一次肥；这是越冬期，要多铺干草防冻”；吐蕃老农则用石子在地上画图，教大唐农师如何根据雪山融雪情况调整灌溉，“雪水多的时候要及时排水，少的时候要提前储水，我们的老经验都记在这图上了”。我跟着他们在试种区行走，用爪子轻扒土壤查看湿度，农师们不时根据我的反馈调整管理方法，确保土壤湿度刚好适合麦种发芽。
傍晚的试种区渐渐安静，农师们开始记录播种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