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头去找他们的儿子陆雍也,却遍寻不到踪迹。后来我和你们接上头才知道陆雍也早被地下交通站的同志护送到根据地。”温徇财老眼一派清明,条理清晰地说,“打那儿起想到李尔福最先给我报口信,我就犯嘀咕,这李尔福会不会也是我们的同志?”
“啊?不会吧。”林满堂大脑一时断了线,感到不可思议。
警察局长和前任司法科长是潜伏多年的老特工,继任司法科长也是共谍吗?那警察局该被我党渗透得透透的。
再者说,李尔福那副奸滑贪财的德行还和满身恶劣的沈楠混在一块,这思想觉悟能过政审吗?
“温老说的这种猜想,我向上级领导汇报过。”韩子匪身为城工部基层联络站的负责人,解答说,“我们这条线并没有李尔福这个人。”
“也就是说,李尔福并非我们的同志啦?”温徇财苍老的面容闪现一抹失落感。
陆汗青身为他的弟子秘密入党,温徇财却一无所知,直到牺牲,他才得知原来这小两口都是他的同志。
温徇财追悔莫及,甚是遗憾。要是他老朽的脑袋再灵活一点,及时发现他们面临的危机,帮他们挡下这场劫难,陆雍也可能就不会成为孤儿。
温徇财这位与组织失散多年的老党员感到孤寂,以至于看到疑似自己同志的李尔福,心中燃起一丝希冀,但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看着温徇财失魂落魄,韩子匪很通情理地转移注意力说:“无论如何,能把两名女记者解救出来也是好事一桩。”
温徇财颔首赞同,转而叮嘱林满堂说:“两名女记者虽然都是李尔清的同事,但是参与营救的人和细节,你就不要告诉她了。”
韩子匪与温徇财意见一致。
林满堂不禁苦笑说:“清清还是可信的。”
李尔清都提出意见好几次,什么任务都瞒着她,就是信不过她,弄得林满堂里外不是人。
“我相信李尔清同志的党性和人品,但是……”韩子匪有些不好意思直说。
温徇财倒是无所顾忌地说:“但是清清那丫头,她哥李尔福心眼儿有多么多,她就有多么缺心眼儿,她嘴上没个把门的,用不着乔畔君审,她自个儿先卖了自个儿,再把我给供出来,你信不信?”
“我信。”林满堂毫不犹豫地说。他相信李尔清的人品,委实对她的智商不敢轻信。
温徇财被林满堂的坦诚弄得噗嗤一笑,转头看向明丞的病例本,低叹道:“想当初明丞也是个热血青年,我还以为他会和他小姑明沁一样走上红色革命之路,没想到他成了汉奸,还被锄奸队打成脑瘫了,真是——君本美良玉,奈何落沟渠。”
“温爷,您先别急着感慨。”林满堂翻着病例本说,“这检验报告单没韩医生说的那么严重呐?”
“我什么时候说过明丞成了脑瘫?”韩子匪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说,“我只是阐述患者清醒后最坏的预想而已,是李尔福杞人忧天,关心则乱。”
温徇财:“……”
林满堂:“……”
医生的嘴才是最能蒙人的。
此时重症监护病房里,沈楠像是遭雷劈了般坐在明丞身旁,脸色灰败,就算天塌了他都没觉得那么黑暗。
“当时你被埋在土里该有多憋屈啊?连睡梦里都是哭着的……”沈楠一边整理着明丞纱布一边说。
明丞沉睡着,好似沉浸在噩梦里,面色悲苦忧伤,沁出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他头部被血迹沾染,泅透在纱布上,泪水浸透着血水化成一滩湿迹。
“二哥儿,刚才福子说,你……”沈楠双眼赤红,哽咽一顿,他实在想象不了明丞从博学多智的温文先生变成迟钝呆滞的智障患者的模样。
沈楠心脏一阵扭着痛,他拭去明丞眼角的泪水,勉强地笑了笑,喃喃自语:“没事儿,人活着就好,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二哥儿,大不了以后我养你一辈子,给你养老送终。”
旋即想到【东风】的任务,沈楠看开了似的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