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养鬼吉此时正盘算着怎么试探东不二子,以确定东不二子为何杀死明丞,没功夫搭理【沈桉】是何用意就让他离开了。
走在司令部的走廊里,沈楠穿着沈桉的深绿色夏季制服,闷热得喘不过气来,但是心里更为苦闷。
——因为那颗红色胶囊,正是通过沈楠之手喂到明丞嘴里的。
昨天旁晚审讯之时,明丞神态厌倦地对东不二子说:“唉,我也没想到你会容许我活到今天,还听我说了那么多的废话,真是浪费时间。”
然而,沈楠却注意到明丞的左手扶着审讯椅,食指与拇指微微颤抖地打着暗号——我想“死”。
沈楠瞳孔一震,心底蔓延着痛意,仿佛受刑的是他,而不是明丞。
“……为虎作伥,不得善终。”明丞说出挑衅的话语,手指飞快地打着暗号——我想控制自己的死亡时间。
沈楠来不及犹豫就顺手打了明丞一巴掌,把药塞进明丞的嘴里。
感觉明丞温湿的舌尖擦过自己的掌心,沈楠便明白已经顺利地把红色胶囊送入明丞的口中。
一如往日,【纸鸢】对于【东风】的指令,从不质疑,坚定服从。
而今,看着东不二子彷徨地从犬养鬼吉办公室里出来,沈楠心底冷笑不已。
所谓的万中庸指使莫燕婉对犬养鬼吉与东权藏实施离间计,当然是明丞胡编乱扯。
而明丞真正想离间的人,唯有犬养鬼吉与东不二子而已。
东不二子思维跳跃,犬养鬼吉多疑诡诈。
这回明丞能帮沈桉甩开犬养鬼吉和东不二子关于他是内鬼的猜疑,下回再出纰漏,可没有像明丞这样的替死鬼帮沈桉打掩护,所以为了一劳永逸,干脆在他们彼此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疑心生暗鬼。
这个鬼不是明丞,而是犬养鬼吉与东不二子一直以来的嫌隙。
让人查无实据,却永不能释怀,这才是真正的反间,离间,死间。
此时此刻,日出东方,一片光明。
沈楠来到了关押明丞的牢房。
明丞的尸体还没被抬走,阳光正好照在他的遗容上,如果忽略嘴角的血迹和惨白的脸色,好似明丞永远沉睡过去,安详而沉静。
沈楠悄悄地在他耳边低语道:“二哥儿,计划实行到末尾了。太阳出来了,抗战一定会胜利的,您再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么?”
无人回应。
沈楠轻轻地拢起明丞,身体还是温热着,仿佛稍稍动了动他,下一秒能被沈楠惊醒似的。
严校长刚刚被约克校董保释出狱,转角就见到沈楠指挥着两名士兵把明丞的遗体抬上沈楠的黑色福特牌汽车,沈楠就打发走了两个士兵。
而穿着沈楠条纹衬衫的沈桉就坐在驾驶座上,见到沈楠一进来,就立马放下了汽车窗帘。
沈桉钻到后座上和沈楠换回了衣物,并且快速地说:“将明大哥和明二哥安葬后,温徇财的儿子一家四口会带着宁音嫂子和小钧去香岛避风头,我和文茵拜托宁音嫂子把尺素也带过去,苏苏和老金他们暂时会把麟鸿送到根据地,两个孩子分开走安全些,对外就说孩子跟亲戚出门旅游。然后你……”
沈楠依旧目光呆滞地抱着明丞,喃呢地说:“二哥儿快变僵了,得抓紧让福子备好棺材……”
沈桉心底生出一股悚然的寒意,忍不住拍了沈楠一下,试图打醒他说:“明二哥真的‘死’了!最后关头你甭出岔子,要不然明二哥就白折腾这一出了!”
“我知道,他的毒药是我递给他的……我能不知道他‘必死无疑’嘛。”沈楠眼底闪过自责不安,眨眨眼问道,“哥,您刚才说让我然后干嘛?”
沈楠现在的状态要哭不哭要笑不笑,诡异至极。
沈桉压下心中的惊恐,沉着稳重地说:“接下来的计划由我接手,但你要和我演一出戏。”
“成。”沈楠抽了抽眼角,沙哑地说,“关于二哥儿被捕的最后一台戏,咱可得好好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