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别的支线的同志组织营救的苏苏,我可不敢居功。”温徇财笑眯眯地说道。
他看着李尔清直爽的模样,心说你能潜伏到今天,你哥哥们指不定为你掩护多少破绽呢。
“无论如何,苏苏姐平安就好。”
李尔清心里欣喜地想,却要装作稳重地跟温徇财去了预定联络点,毕竟他们主要任务是辅助傅小姐做通傅司令的思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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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儿,您瞧瞧我脸破相了么?不知道哪个狗特务打我头一拳,感觉划着脸了,火辣辣的疼。”沈楠嘟嘟囔囔地说。他身上全是青紫交加的淤青,像是被狠狠地欺凌过一般。
“没破相……”明丞看在眼里,心疼过后,腾起一股怒火,旋即又被理智压下,温和地安抚着佯装呼疼转移他注意力的沈楠。
明丞指尖搓着手腕的疤,已然在琢磨着怎么整治万中庸……
所幸沈楠没有被审讯的特务打伤到筋骨,医生嘱咐一通护理事宜就让沈楠回家休养。
杨柳胡同明家四合院,明丞书房里闪烁着灯光。
窗台上的相思子被寒冷的气流侵袭得有些蔫头耷脑的,正如此刻的沈楠。他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腰部依旧微微刺痛,俊秀的眉宇依然紧锁,显露一丝痛苦。
寂静间,书桌上的电话忽然叮铃作响,明丞放下文件,仿佛早有预料似的拿起话筒,语气淡定地说:“喂,季局长……”
这是党通局的季局长来电,他也是明丞的顶头上司。
沈楠倏然被窸窸窣窣的谈话声惊醒,只听明丞语气有些愤然地说:
“沈楠当然不可能通共!他万中庸扯着反贪反共督导组的名头做幌子,制造冤假错案,只为排除异己!顺便拿沈楠为他弟弟万二顶雷!”
电话那头的季局长估计说了些和稀泥的话,明丞态度骤然强硬几分,言语间尽是护短的急切:“他万中庸的弟弟就金贵?犯了经济罪就能在上海吃喝玩乐,逍遥法外!我明弼甫的人活该被保密局一通暴打,忍气吞声不能喊冤叫屈了么?”
沈楠头回看见明丞为了他发脾气的模样,哪怕是逢场作戏也觉得有趣,好奇地想听季局长跟他的对话。
他从藤椅上站起来走到明丞跟前,坐到书桌上,吊儿郎当的小声说:“二哥儿,让我听听……”
看着沈楠桃花眸亮晶晶地闪烁着唯恐天下不乱的顽劣笑意,明丞刚酝酿好的情绪险些破功,嘴角上扬,特意把话筒拿远一些,让沈楠听到电话里的声音。
季局长比万中庸的嗓音还要阴森冷酷,冰冷冷地说:
“……弼甫呐,万中庸可是直接一通电话打到了保密局长毛齐五的专线上,没少暗示你涉嫌通共。半个小时前,毛齐五在蒋主席面前吹了不少的耳边风,话里话外都是敲打我御下不严……”
沈楠心中一惊,眸光微凝。
明丞下意识地瞥着沈楠,微微摇头。
电话里的声音仍在继续说:“然后国防部三厅的沈桉又传消息说,万中庸又刺激得剿总的人差点起兵造反,气得蒋主席当场摔了茶杯,将我和毛齐五各打五十大板,都训斥了一顿,并且问我究竟有没有被共谍钻了空子。”
季局长声音一顿,就等着明丞回应。
季局长此人冷酷多疑,在他面前表现得太过圆滑,反而他会猜疑人是不是别有用心。
明丞对此心知肚明,故作秉直地说:
“照万中庸那么说,天下何人不通共?这些年北平站往我稽查办投了多少份文件都说是共谍,我过去一审,一百个共谍里有九十九个是贪官,并且都是得罪过万中庸的人,他拿我这个党通局稽查办主任做他铲除异己的刀,现在他又想对我这把刀下死手!”
“你是说,万中庸告发你和沈楠是通共纯属诬告?”季局长慢悠悠地问。
“何止如此!”明丞语气十分不满地说,“我怀疑万中庸通共!要不然他怎么会冒着得罪剿总司令部的风险仓促逮捕沈楠,草率地组织军事法庭要定死沈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