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既不至于冒犯,也足以清晰交谈。
“月色很好,祭典也很热闹,”索蕾娜开口,语气平常得像是在问候一位偶然邂逅的友人,“喧嚣过后,此地的宁静也别有一番风味。阁下在此独处,不觉得寂寞吗?”
白衣女子静默了片刻,空灵的声音透过面纱传来,带着一丝缥缈的回响,仿佛来自很遥远的时代:“繁华盛景,终有尽时。如同这夜空中的花火,极致绚烂,转瞬成空。妾身……只是习惯了这漫漫长夜,与永恒的孤寂相伴。”
她的目光落在索蕾娜那与众不同的银发上,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又缓缓移开,望向远处神社主殿那在月光下勾勒出庄严剪影的屋檐,眼神中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心有挂碍,故土难离?还是……有所守护,无法离去?”索蕾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凭借其强大的神识与三世阅历,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女子并非怀着怨念的恶灵,更像是一缕因极其强烈的执念、眷恋或守护誓言而长久驻留于此的“思念体”或“地缚灵”,或许是某位与这座神社有着极深渊源的古代贵女或神职者的残留,她的存在本身,已与这片土地的神性部分融合。
女子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微微颔首,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似乎变得更加透明了一些,仿佛随时会融化在夜色中。
索蕾娜没有再追问。
她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种深沉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悲伤与一种坚定不移的守护意志,这与她在艾莉那柄旧剑上感受到的封印意志有些许类似,却更加古老、更加无奈,也更为沉重。
“今夜烟火,可还入眼?”索蕾娜换了个轻松些的话题,仿佛只是两位夜游者在交流观感。
“……很美。”女子轻声回答,幽深的眼眸中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如同古井中投入了一颗小石子,“年复一年,看着尘世喧嚣起落,看着灯火明灭轮回……唯有此刻刹那光华,能稍稍照彻这漫漫长夜,让妾身忆起……也曾身处人间。”
这时,维林悠扬空灵的口琴声在小径外适时地响起,他即兴吹奏的是一段安抚人心、引导安宁的旋律,如同夜风温柔拂过竹林,清冷月华流淌过石阶,清泉潺潺流过溪石,带着精灵特有的、与自然万物共鸣的力量。
在这奇妙的琴声中,白衣女子的身影渐渐淡化,最终如同融入漫天月华一般,消散无踪,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只有他们身旁那座石灯笼里的火光,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摇曳了一下,复又稳定地燃烧起来。
九条莲这才真正松了口气,走上前来,面色依旧凝重,低声道:“索蕾娜小姐,那是……‘神社之灵’?还是某位已然陨落、却因执念残留的神只化身?我在此修行数年,竟从未感知到如此纯粹、强大而又充满悲伤的存在。”
“或许,只是一个个不愿、或者说不能离开的过客罢了。”索蕾娜收回目光,转身走向等待她的同伴,语气平静,“每一个古老的所在,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祭典结束了,我们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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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月桥居”的路上,几人都有些沉默,似乎还沉浸在方才那短暂、奇异却又触动心弦的邂逅中。
池晏殊难得没有叽叽喳喳,似乎在努力理解那种超越了简单“人鬼”对立的情感。维林的琴声也停了,他默默走着,仿佛还在回味那女子身上携带的岁月气息。
京都这座古城,其底蕴与秘密,远比表面看到的灯火辉煌、市井繁华更为深邃、复杂。
踏入旅馆庭院,菊池夫人已贴心地备好了解暑的凉茶和几样清爽的茶点。
池晏殊终于忍不住问道:“刚才那位……是传说中的鬼怪吗?”他回想起关于日利亚女鬼如桥女、雪女之类的传说,但感觉气质截然不同,少了几分怨毒,多了几分高贵与哀婉。
九条莲沉吟道:“非典型意义上的‘鬼’。更似由极其强烈的执念、眷恋或守护誓言形成的‘思念体’,或因特殊原因无法成佛的‘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