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肉团,开始有了自己的主见和偏好。
辅食的形态也彻底告别了泥糊时代,进入了更接近成人食物的“小灶”阶段。霍母会特意将米饭煮得软烂一些,把蔬菜和肉类切得碎碎的,方便他咀嚼和吞咽。小家伙也拥有了自己的一套小碗小勺,开始真正意义上地学习自己吃饭。
这无疑是一场比学走路更加“惨烈”的战争。他热衷于用小手抓握勺子,但精准度堪忧,常常是舀起一勺饭,颤巍巍地往嘴里送,结果一半糊在脸上,一半洒在胸前,能成功进入嘴巴的寥寥无几。他也不急,乐此不疲地重复着这个艰难的过程,吃得高兴时,还会用手抓起一块炖得烂烂的土豆,研究半天再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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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顿饭下来,餐椅、地面、乃至他本人的头发上,都可能发现食物的踪迹。霍母从一开始的心疼粮食,到后来也彻底想开,干脆在餐椅下面铺上一大张塑料布,饭后连同围兜一起收拾,效率反倒高了。林绵和霍星澜也达成共识,绝不因为怕脏而阻止他自己动手,保护他这份自己动手的积极性比保持干净整洁更重要。
一天周末,天气晴好,一家人决定带小星星去附近的市民广场,进行他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徒步远足”。小家伙第一次穿上了一双柔软的学步鞋,对于脚上突然多了个东西,他显得很不习惯,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小脚丫研究了半天,才在大家的鼓励下,扶着爸爸妈妈的手,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广场上视野开阔,人来人往,还有许多和小星星差不多大的孩子。小家伙被这新鲜的环境彻底吸引了,黑亮的眼睛简直不够用。他紧紧牵着爸爸妈妈的手,像一只初次离开巢穴的幼鸟,既紧张又兴奋,一步一步,走得极其认真。
看到有摇摇晃晃学步的孩子,他会停下来,好奇地盯着看。看到有哥哥姐姐跑过,他会发出“啊啊”的羡慕的声音。霍星澜和林绵耐心地陪着他,走得很慢很慢,向他介绍看到的鸽子、雕塑、喷水池。霍父霍母跟在后面,看着孙子那小小的、努力前行的背影,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小家伙似乎有些累了,脚步慢了下来,仰起小脸,对着林绵张开手臂,软软地叫了一声:“妈妈,抱。”
林绵的心瞬间融化,弯腰将他抱起来。小家伙立刻像只无尾熊一样,满足地趴在妈妈肩膀上,小脑袋耷拉着,呼吸有些急促,显然是累坏了。但他那双大眼睛,依然透过妈妈的肩膀,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广阔而新奇的世界。
回家的路上,他在婴儿车里就沉沉睡去,小手里还紧紧攥着在广场上捡到的一片银杏叶。霍星澜和林绵推着车,看着儿子熟睡的侧脸,心里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这个小生命,正以他们肉眼可见的速度,挣脱他们的怀抱,一步步走向更广阔的天空。
夜晚,将玩得精疲力尽、洗漱干净的小星星哄睡后,霍星澜和林绵并排靠在床头,都没有睡意。
“看着他今天在外面走路的样子,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好多。”林绵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是啊,再也不是那个只能躺在怀里的小宝宝了。”霍星澜揽住她的肩膀,“以后,他会越走越远,去幼儿园,去上学,去更远的地方。”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都在消化着这种伴随着骄傲而生的、淡淡的怅惘。
“不过,无论他走多远,”霍星澜紧了紧手臂,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们这里,永远都是他的家,是他的起点,也是他的归处。”
林绵把头靠在他肩上,轻轻“嗯”了一声。是啊,成长是一场渐行渐远的离别,但父母的爱,永远是那条看不见的、牵引着风筝的线,无论风筝飞得多高多远,线的一端,始终牢牢系在家的港湾。
就在这时,小床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人同时探头望去,只见睡梦中的小星星,不知何时又翻了个身,一只小脚丫豪放地跨出了小床的栏杆,搭在了外面,嘴里还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句模糊的梦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