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中间,掀开盖,里面是一格一格的小玻璃瓶,瓶口贴着标签:
“暗-缴”“停-缴”“哭-缴”……
“物业费,麻烦自觉。”
新人格问:“怎么量?要不要称重?”
“不用,自己尝,够咸就行。”
我第一个上前,回想刚才看拇指小人哭的画面,眼角自动发酸,一滴泪落进“暗”瓶,啪一声,瓶子立刻满到瓶口。
“曾经”点点头,递给我一张收据:
“已缴,本月心跳房可保亮。”
轮到新人格,他却干打雷不下雨,挤眉弄眼半天,只憋出一声笑。
“曾经”也不催,只把“停”瓶放到他嘴边,瓶口像小风扇,呼呼转,把他呼吸里的“停顿”全吸进去,不一会儿也满了。
“笑也行,情绪到了,都算数。”
六、家具开始长
缴完眼泪,我们各自回房,刚躺下,房间就像吹气球,呼呼鼓起来。
我的“心跳房”从单人间变成小一居,地板伸出四条木腿,把自己撑成一张书桌;墙壁鼓起一个褶皱,变成软沙发;天花板那颗灯泡降到肩头高度,变成台灯,亮度也调高两档。
更神奇的是桌面自动生成一沓信纸,第一页已经写好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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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此刻的我:
你刚把‘暗’寄出去,现在是不是亮了一点?
如果还不够,就写封信,写给谁都行,房子帮你递。”
我捏起笔,笔杆是刚才那根软电线,笔尖是灯泡碎片,一写字就带电光,噼里啪啦像小型烟花。
我写了三行:
“1. 今天看见小时候的自己,原来他一直在等我。
2. 我欠他一颗糖,也欠他一个拥抱。
3. 明天我想早起,带他去吃真正的早餐,不再只给他糖纸。”
写完,信纸自己折成飞机,从窗口飞出去,窗外是走廊,飞机却像找到隐形航道,一闪就不见。
七、夜里开“信箱市集”
晚上八点,走廊钟声“咚——”响起,所有信箱门自动弹开,像集体打哈欠。
从信箱里走出形形色色的人:
有穿校服的“新人格·十六岁”,背着塞满情书的背包;
有戴安全帽的“透明新我们·工地版”,浑身石灰点;
还有穿婚纱的“舟-向·万一”,裙摆拖得老长,沾满铅笔灰。
他们各自摆摊,把记忆摆在地上,像跳蚤市场。
“十六岁”卖的是当年没送出的情书,五毛钱一封,买一封送一颗玻璃珠;
“工地版”卖的是没盖完的高楼,用牙签搭的,买楼送安全帽;
“万一”卖的是没来得及说的“我愿意”,一句一块钱,买三句送头纱。
我逛了一圈,花三块钱买下“万一”的三句“我愿意”,刚付完,头纱就飘起来,落在我头顶,像给我戴了个柔软的问号。
拇指小人牵着小男孩过来,小男孩手里抱满糖,嘴里鼓囊囊:
“哥哥把欠我的糖补上了,还附赠一盒牛奶。”
说完,他冲我咧嘴笑,缺了门牙,却亮得晃眼。
八、邮差夜班
市集最深处,摆着一只巨型信封,白到发光,封口盖着滚烫邮戳——是我们白天盖的那枚。
信封前,白衬衫青年又出现,这回他穿睡衣套件马甲,头发乱糟糟,像刚被风揉过。
他打着手电,照着我们:
“夜班开始,要寄什么,赶紧。”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寄啥。
司机“曾经”从推车底层抽出一张大网,网眼是我们白天飞出去的那些信纸飞机,被他一只只捞回来,叠成厚厚一沓。
“这些都是你们刚写的‘现在’,我帮你们收拢,趁夜里邮路空,寄给‘未来的我’,省得白天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