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几年,你在这干嘛?”
他答:“看守。机器死了,我给它守灵,守了整整三年。”
你心头“咚”一声,像被空油桶砸中。
林喜指指脚下:“轧机停产那天,我爸还在里头擦零件,老板催进度,电闸没拉就喊启动,结果……”
他没说完,你懂了。
那天起,他把自己钉在这,陪机器一起生锈,陪父亲一起停摆。
九十二
风又来了,“呼——啦——”,吹得操控室玻璃“哗啦啦”响,像无数铁片在鼓掌。
你深吸一口气,铁锈味灌进肺,你却当咖啡咽了,苦是苦,但能提神。
你掏背包,把小泪瓶掏出来,晃了晃:“要不,先借你点甜?”
林喜盯着泪瓶,目光微颤,像看到陌生却亲切的亲戚。
你拔开软木塞,用指尖蘸了一小滴,抹在他手背上。
泪滴一触皮肤,立刻化成光沫,顺着毛孔钻进去。
下一秒,他瞳孔里浮出画面——
十岁林喜,把考砸的试卷藏进书包,父亲却翻出,没骂,只带他吃冰棍,说“没事的”;
十五岁林喜,第一次上台演讲,忘词,全班哄笑,父亲在台下做鬼脸,他“噗嗤”笑场,顺利背完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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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林喜,拿到录取通知书,父亲在工厂门口等他,举着他幼时照片,冲路人喊:“瞧,这是我儿子!”
画面一幕幕过,像给生锈的记忆上了油。
林喜嘴角开始松动,像久未开启的卷帘门,发出“咔啦咔啦”声,却真的在往上卷。
你趁机说:“给我一声笑,哪怕只是‘噗’。”
他抬头,望望屋顶缺口,望望远处杂草,又望望你,最终目光落在那只被擦得锃亮的按钮上。
他突然问:“你说,我爸在那边,还能听见我笑吗?”
你答:“能,笑是直通线,不转接。”
林喜沉默两秒,忽然抬手,冲你做了一个极其夸张的鬼脸——
舌头伸老长,眼睛斗鸡,还自带配音:“略略略——”
你“噗”地笑出声,他也被自己逗到,嘴角终于上扬,
先是无声,像灯泡刚通电,
接着“噗嗤”,
再接着“哈哈哈”,
最后变成连续不断的“哈哈哈哈”,
声音在空旷车间来回撞,
像有人把一串灯泡全点亮。
九十三
笑着笑着,他眼角又渗出泪,却不再苦,像被阳光晒温的雨水。
你赶紧把泪瓶递过去,那些泪主动飞进瓶里,与之前的“甜”交融,
瓶壁瞬间泛起彩虹,像给黑夜做了糖衣。
林喜笑得直拍大腿,安全帽都笑掉,露出满头铁灰般的白发——
原来他才二十出头,却已白头。
可此刻,白发被笑声吹得微微抖动,像枯草遇春风。
你抬手,做出收声动作:“笑够了,留一点回程用。”
他止住,却仍打嗝一样“哈哈哈”小尾巴,像灯泡余辉。
系统“叮”地弹出消息:
“回声五点零任务完成,
收录笑声:1段,
长度:18秒,
共鸣:+3005,
利息:一次‘哈哈哈’,
已存入‘快乐账户’,
可随时提现。”
下面还跟着一行小字:
“下一站:回声六点零,
乘客:未知,
索要:一声‘嗯’,
出发时间:月亮打哈欠时。”
你笑,把泪瓶塞回背包,冲林喜挥手:“下班了,守灵结束,回家吧。”
林喜站在操控室门口,冲远处杂草深吸一口气,突然双手做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