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可锁还在别处。”月亮的声音只剩一半,闷闷地从钥匙里传出,“去把‘明天’锁好,就能下班。”
你还没来得及问“明天”在哪,脚下黑布忽然卷起,像卷一张大地毯,把你整个人卷进布心。
眼前一黑,再亮时,已站在一条陌生的巷口。
巷子很长,两边是矮矮的砖房,墙皮剥落处透出暖黄的光,像有人在里面烤面包。
天空是凌晨四点半的暗蓝,星星们刚被缝好,此刻排得整整齐齐,像做完早操的小学生。
你掌心那把乳白色钥匙自动浮起,朝巷尾飘,像给你领路。
你跟着走,鞋底踩在地上,“吱呀吱呀”响,低头一看,地面铺的不是砖,而是压缩成方块的日历,一页一格,踩碎一格,就冒出一小簇火花,像踩灭一支火柴。
火花里蹦出声音:
“2009年9月1日,开学第一天,红领巾没干,妈妈用吹风机帮我烘。”
“2015年6月15日,雨太大,校门口积水,把同桌的球鞋漂走,我捞回一只,另一只冲进下水道。”
“2020年3月30日,封城,我在阳台给对面楼的人弹《小星星》,对方用灯光回我一句‘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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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响一声,火花就灭一次,像给过去盖了个戳。
你不敢停,怕踩慢了,那些日子会缠住脚踝。
巷尾是一扇木门,门漆剥落,却用粉笔写着“明天寄存处”。
钥匙飘到锁孔前,自己打了个转,“咔哒”一声,门开。
里面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像旧式照相馆,墙上挂满照片,却全是空白,相框底下写着未来的日期:
“2025年12月25日”
“2026年4月3日”
“2027年某月某日”
……
屋子正中摆着一台老式缝纫机,机头用糖丝擦得发亮,脚踏板却是糯米月亮的另一半,此刻正一上一下,自己空踩,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像等工人回来。
你走近,缝纫机“咔”地停住,机针抬起,上面挂着一块刚裁下的黑布,布面用银线绣着一行字:
“把星星盖好,也把自己盖好。”
你伸手去摸,黑布却自己展开,像披风,“呼”地披到你肩上,随后自动缝合,领口、袖口、下摆,一线不落,缝成一件薄薄的外套。
外套贴身却不沉,像给皮肤加了一层软甲。
与此同时,墙上那些空白照片开始显影——
第一张:你坐在早餐摊前,猫在脚边啃油条,阳光把影子拉得老长;
第二张:你站在合欢树下,仰头接落花,手里拎着一只纸袋,袋里装着给同桌的新橡皮;
第三张:你背对镜头,走向一列只有一节车厢的火车,车尾挂着牌子“回声十三点零”。
照片停在三张,缝纫机再次“哒哒”响,机头吐出一张小票:
“工作服制作完成,功能:
1. 保暖,可抗三声呼噜的寒风;
2. 隐形口袋,可装一颗随时取用的星;
3. 自动清洗,洗后留一股薄荷味,保质期:永久。”
你摸向口袋,果然摸到一颗星,冰凉,圆润,像把井底那粒最亮的摘了下来。
钥匙此刻回到你掌心,自动一折,变成一颗白色纽扣,纽扣上刻着极小的字:
“锁好明天,也锁好今天。”
你把纽扣钉在外套胸口,位置刚好在心跳上方,像给心脏安了颗软开关。
做完这一切,屋子灯光“噗”地熄灭,只剩缝纫机脚踏板还在慢慢回弹,发出“哒——哒——”两声,像说“再见”。
黑暗里,你肩头的黑布外套忽然浮起一层极淡的光,光像被折起的书页,把你整个人包住。
再睁眼,你已回到卧室,天还是凌晨四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