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清晨,四点五十九分,你还没睁眼,就听见窗台“笃笃笃”——那只灰麻雀居然提前七秒来上班,啄玻璃的节奏像在说:
“早班列车长,别赖床,今天有新线路。”
你翻个身,猫把尾巴扫到你脸上,像一条毛茸茸的围巾,顺带把“慢”字又往你嘴里塞了塞。
你含混地“嗯”了一声,感觉那字在舌尖化开,味道比昨天多了一点甜,像咖啡里偷偷加了一粒冰糖。
你端着昨晚剩的半杯凉咖啡下楼,想去看看那盏新冒出来的“天天好”路灯。
灯还在,只是灯罩上多了一张折成豆腐块的小字条:
“列车长,今晚加班,路口见。——煎饼哥”
字是拿木炭写的,边缘被夜露晕开,像谁偷偷哭过又偷偷笑。
你把字条揣兜里,心想:加班?煎饼也要加班?
猫跳上你肩膀,尾巴一扫,像把问号拍直成感叹号。
傍晚六点,你走到巷口,煎饼哥果然没收摊,铁板上“滋啦”一声,面糊摊开成满月。
他递给你一张用油纸印的车票:
“夜行慢车,起点:饿;终点:饱;票价:一个故事。”
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车厢里没灯,讲故事才能点火。”
你笑:“怎么今天人人都要故事?”
煎饼哥用刮板比划:“白天太快,夜里得靠故事减速,不然梦跟不上。”
你想了想,把昨晚剩下的梦翻出来,挑一段讲:
“从前有个小姑娘,把星星当糖纸包着吃,包一颗,亮一颗,后来整片夜空被她吃成磨砂玻璃,她就开始收集人间的光——路灯、车灯、猫眼睛——通通塞进兜里,走路叮当响……”
面糊翻个面,星星一样的蛋破壳而出,煎饼哥撒一把芝麻,像撒银河。
故事讲完,油纸车票“噗”地冒出一朵小火苗,映得摊位通红。
煎饼哥把饼对折,递给你:“夜班车票生效,下一站——饱。”
你咬下一口饼,身后真的传来“况且况且”的声音。
回头一看,一辆只有三节车厢的小火车,从巷子墙里慢慢挤出来,像从老照片里开进现实。
车身刷着墨绿色漆,车窗是毛玻璃的,看不清里头,只透出暖黄的灯泡。
车门“咣当”自己打开,检票员是一只戴红袖章的橘猫,冲你“喵”了一声,像在催:上车呀,别磨叽。
你抬脚进去,猫跟在后面,尾巴一甩,车门合拢,煎饼哥在摊位上冲你挥手,锅铲当铃铛敲得叮当响。
车厢里没座椅,只有一条长木桌,桌上摆着一口大砂锅,锅里“咕嘟咕嘟”炖着白菜豆腐,热气像白云往外冒。
对面坐着一个穿外卖制服的小哥,头盔还没摘,脸上挂着两行汗。
他冲你点头:“讲个故事吧,讲完才能吃,我饿一天了。”
你把最后一口煎饼咽下,开口:
“从前有个送外卖的男孩,每天跑得像风,订单提示音像鞭炮追着他炸。有天半夜,他接到一单‘加急’,备注写着:‘我闺女发烧,想吃一碗白粥,拜托快点。’
他一路飞驰,到楼下才发现电梯坏了,爬二十层,喘成破风箱。
门开,一个妈妈抱着孩子,孩子脸红得像苹果。
他递过去粥,妈妈却递给他一杯温水,说:‘你也慢点喝,别呛。’
那一刻,他忽然不想跑了,坐在楼梯口把水喝光,听孩子咳嗽慢慢平息。
后来,他给每单都加一条备注:‘别急,我慢慢送来,你慢慢吃。’
奇怪,差评越来越少,五星越来越多,还有人留言:‘粥还是热的,心也是。’”
故事落,锅盖“叮”一声自己掀开,白菜豆腐在汤里排成笑脸。
外卖哥盛一碗,吹了吹,先递给你:“你先吃,你慢,我跟着。”
一口下去,烫得你直吸气,却觉得胃里长出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