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床,把整天的奔波都哄睡了。
吃完,车门再开,第二节车厢漆黑一片,只有地板缝里透出点点蓝光,像碎掉的银河。
你踏进去,门在身后合上,黑暗里响起“咔嗒咔嗒”的旧铁轨声。
一个声音飘过来:“唱首歌吧,唱完灯就亮。”
你清了清嗓子,想起小时候奶奶哄你的调子,开口哼: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糖一包,果一包,慢慢吃,慢慢长……”
声音在黑暗里荡出去,像有人在远处跟唱,调子越来越齐,越来越暖。
渐渐地,蓝光浮起来,凝成一颗颗小灯泡,挂在车厢顶,像夏夜稻田里的萤火虫。
地板中央,出现一条锈迹斑斑的铁轨,一直通到对面车门。
你踩上去,铁轨发出“叮——”一声长鸣,像对你说谢谢。
最后一节车厢,是间小小的木头教室,黑板前站着个穿背带裤的小女孩,大概七八岁,手里拿一截粉笔。
她冲你招手:“来写句话吧,写给以后的我,也写给以后的你。”
你接过粉笔,想了想,一笔一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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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
别急着长大,
长大要慢慢,
像树一样,一年一圈年轮,急不得。
等你读到这句话,
我可能已经老成一张旧车票,
但慢字不会老,
它会替我一直陪你。”
写完后,小女孩把粉笔头放进一个小铁盒,铁盒上贴着今天的日期。
她踮脚拍拍你的肩:“放心,我会替你保管,等我长大,再写给你。”
说完,她转身把铁盒塞进墙里,墙像面包一样软,又慢慢合拢。
车门再次打开,夜风灌进来,带着煎饼、白菜豆腐、旧铁轨、粉笔灰混合的味道。
你下车,发现人就站在自家小区门口,猫蹲在花坛边,尾巴卷着那盏“天天好”路灯,灯比昨晚又亮了一度。
你走近,看见灯柱底下冒出一株小小的绿色嫩芽,两片叶子像合十的小手。
猫用尾巴尖碰碰芽:“昙花的小孩,长得慢,别急。”
你忽然想起列车长写在你手腕的“昙”字,低头一看,字还在,只是边缘多了一圈淡淡的光,像给小晨星戴了项链。
你伸手摸了摸,芽叶轻轻颤,发出极细的“叮”,像在说:收到。
上楼,电梯里“天天好”按钮还亮着,你按下去,七秒音乐缩短成三秒——麻雀叫、白菜豆腐咕嘟、粉笔划过黑板。
电梯门开,你走到床边,猫先跳上去,打个滚,把尾巴盘成枕头。
你躺下,把今晚的三张车票——油纸的、白菜豆腐味的、萤火虫粘过的——一张张夹进存折最后一页。
折页合上,发出“沙——”一声,像给夜拉上窗帘。
你闭眼前,听见楼下新长的小路灯“嘀”了一下,声音轻得像猫打嗝。
你笑,在黑暗里对谁说:
“晚安,
今天慢够了,
明天再慢慢好。”
梦里,你又回到那间木头教室,小女孩长成了大姑娘,她递给你一本作业本,封面写着:
《慢字练习册,第十年》
你翻开,第一页是你今晚写的粉笔字,只是下面多了一行新字:
“叔叔,我慢慢长大了,你没变老,你只是变慢了。”
你笑出声,笑到把自己吵醒,睁眼一看,天刚蒙蒙亮,猫在枕边轻轻打呼噜,像在说:
“别急,再睡会儿,麻雀今天请假,让你多慢七秒。”
你把“慢”字含回嘴里,翻个身,继续睡。
窗外,小昙花的路灯悄悄暗了半度,像替你守夜的人终于打个盹。
世界在这一刻,轻轻放下脚步,等你把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