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停发工资的时候,我们一家人总要吃饭,孩子总要上学。如果恪守原则、认真工作的人,连让家人吃饱饭都成了错误,都要被扣上资本主义尾巴的帽子,那我想问问,您口中这个,到底是在保护谁?
这番平静却有力的反问,让整个礼堂陷入了沉默。一些老工人羞愧地低下头,年轻工人们则面露愤慨。
陈海抓住时机,猛地一拍桌子:关于恶意造谣、破坏生产团结的问题,厂里一定会成立专门小组,一查到底!散会!
大会在一种极其复杂、暗流汹涌的氛围中仓促结束。
工人们三三两两地散去,压低了的议论声却此起彼伏,像潮水般在礼堂内外蔓延:
“向工说得在理啊……听着心酸……”
“可他老婆摆摊总是不对……影响不好……”
“要是厂里不拖欠工资,领导都像陈厂长今天这样担责任,谁愿意去摆摊讨那个生活?”
向志学独自随着人流走出礼堂,重新沐浴在苍白而冰冷的阳光下。他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投射过来的目光——有敬佩,有同情,有不解,有沉思,但也确实,少了几分之前那赤裸裸的、针扎般的鄙夷与敌意。
他知道,这场斗争还远未结束。
王德成在散会时那阴冷的一瞥,像毒蛇的信子,提醒他危机并未解除。
但至少,在这寒冷的早春,他为自己,也为这个家的尊严,赢得了一丝宝贵的、喘息的空间。
阳光下的暗流依然在涌动,但封冻的坚冰,毕竟已经被勇气和真相,裂开了一道细微却充满希望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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