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像你这样对社会毫无价值、对家庭毫无担当的男人,活着是累赘,死了……恐怕也没多少人会觉得可惜。”
“就是!”白禾立刻依偎进王世平怀里,脸上绽放出胜利者耀武扬威的笑容,“跟他还有什么可废话的?要跳就快点跳,别在这儿要死要活的,耽误我们待会儿去看电影的好心情。”
看着眼前这对奸夫淫妇毫不掩饰的丑恶嘴脸,再看向角落里那三个只会哭泣、退缩的所谓家人,徐梓瑜只觉得胸腔里最后一点温热也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荒芜。原来,他这荒唐可笑的三十二年人生,最终竟落得如此众叛亲离、孤家寡人的下场。
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戾和绝望猛地冲上头顶!他颤抖着手,猛地从裤兜里掏出那只屏幕已经碎裂的旧手机,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按下了那三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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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110吗?我报警!”电话接通瞬间,他几乎是嘶吼着,声音穿透话筒,也回荡在死寂的客厅里,“大元市XX小区X栋X单元16楼!有人逼我!他们要逼死我!这里……马上就要出人命了!!”
白禾脸色骤变,下意识想冲上来抢夺手机。
然而,已经晚了。
徐梓瑜深深地、绝望地看了这世界最后一眼,身体向后一仰,像一片终于挣脱了所有牵绊的枯叶,又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鸟儿,从十六楼的高空,直直地坠了下去。
楼下,正对着小区对面的幼儿园操场,此刻空旷无人。
“砰——”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巨响,隔着十六层楼的高度,隐约传了上来。
“啊——!”徐茂公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任梅和徐子莲的哭声像是终于冲破了闸门的洪水,瞬间变得尖利而凄惨,撕破了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白禾和王世平脸上的得意笑容彻底僵住,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惨白。他们冲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个迅速被路人围拢的模糊身影,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十分钟后,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迅速包围了楼下。穿着制服的警察冲进客厅,冰冷的手铐铐住了失魂落魄的白禾和王世平,将他们带离了这个刚刚发生悲剧的现场。
意识彻底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徐梓瑜只觉得浑身骨骼尽碎般的剧痛席卷而来,眼前走马灯般闪过两个儿子稚嫩懵懂的脸庞,以及白禾和王世平那令人作呕的得意笑容……
如果……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一次……
他一定……一定不要再这样活了……
“徐梓瑜!醒醒!别睡了!赶紧的,班长催了,要拍毕业照了!”
一个熟悉又带着几分青涩急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宿舍里特有的嘈杂——翻找东西声、笑闹声、脸盆碰撞声。
徐梓瑜猛地睁开双眼,剧烈的喘息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刺眼的阳光从没有拉严的窗帘缝隙里射进来,在空气中投下一道明亮的光柱,无数微尘在光柱中飞舞。
空气中弥漫着廉价洗衣粉、青春期男生汗液以及阳光暴晒后被子混合在一起的,独属于大学宿舍的复杂气味。
他茫然地坐起身,环顾四周——熟悉的铁架床、斑驳的墙壁上贴着过时的篮球明星海报、堆满杂物的书桌……还有床边,正一脸不耐烦拽着他胳膊的同班同学张强。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书桌,那本厚厚的台历上,鲜红的数字赫然印着——
2014年7月1日。
这里是……山南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他的大学宿舍。
今天,是毕业离校的日子。
也是他……人生真正的,或许也是唯一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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