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了。我就算是死,也绝不想再回到那个所谓的‘家’了。”
这句话像一块冰冷的巨石砸进尚且温吞的气氛里,周围的喧闹瞬间静默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角落里,一声不合时宜的嗤笑打破了寂静。外号“猴子”的瘦高个男生晃着两条腿走了过来,眼神里带着惯有的、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侃:“哟,徐梓瑜,没看出来啊?你这娘娘腔胆子倒是不小?横店那地方鱼龙混杂,水深的很,就你这细皮嫩肉的小模样,就不怕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猴子!少说两句!”张武义皱着眉呵斥了一句。
徐梓瑜却并未动怒,只是抬眼平静地看向“猴子”,清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澄澈而坚定:“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猴子,我们四十五个人,今天这场毕业照,或许就是我们这辈子最整齐、最‘隆重’的一次见面了。以后……谁能活成什么样,走到哪一步,谁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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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却字字清晰,敲在每个人心上:“老徐家那个无底洞,我填不动了,也……不想填了。我的路,我自己走。”
张武义见状,赶紧用力拍了拍徐梓瑜的后背,打着圆场:“行了行了,都散了散了!梓瑜心里有数,咱们就别瞎操心了!以后常联系啊!”
人群渐渐散去,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宿舍收拾行囊,准备奔赴不同的人生。徐梓瑜却没有动——早在三天前,他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将宿舍里所有能卖的东西,包括四季的衣服、被褥、甚至专业课本和暖水瓶,统统打包卖给了校外收二手货的大叔,一共换了九百块钱。此刻,他身上所有的家当,只有四样东西:一张身份证、一本刚考下来不久的驾驶证、一张存着九百块的银行卡,以及……一条被仔细叠放整齐的米白色真丝丝巾。
那是今天早上,刘婷婷偷偷塞进他手里的,说是她实习时穿的制服套裙的配饰,料子很好,还带着淡淡的茉莉洗衣液的清香。“路上太阳大,戴着……挡挡太阳也好。”当时她红着脸飞快说完,就转身跑开了。徐梓瑜将丝巾攥在手心,那柔软的触感和隐约的香气,仿佛带着温度,顺着指尖一点点蔓延,试图温暖他冰封已久的心湖。
中午十二点,徐梓瑜背着一个简单的双肩包,踏上了南下的火车。没有送行的人,他的离去和他过去三年的大学生活一样,安静得近乎悄无声息。
六个多小时的车程,窗外掠过的风景从北方的平原逐渐变为江南的水乡韵味。当列车广播响起“东阳站到了”的提示音时,天色已经擦黑。徐梓瑜随着人流走出车站,打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横店影视城。”
司机是位健谈的中年人,从后视镜里打量了他一下,笑着搭话:“小伙子,又是去当群演的?这个月我都拉了好几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喽!那地方,明星梦工厂啊,就是不知道是造梦还是碎梦咯……”
徐梓瑜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将目光投向窗外。当出租车最终抵达目的地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影视城入口的仿古门楼在绚烂的霓虹灯装饰下,显得金碧辉煌,气势恢宏,然而门楼下方和周围,却聚集着不少拖着行李箱、面带倦色却又眼含期待的年轻男女,与这辉煌景象形成微妙对比。
徐梓瑜在附近找了一家最便宜的家庭旅馆办理入住。刚拿到钥匙,就被一个同样学生模样、背着硕大双肩包的男生拦住了。
“兄弟,你也是刚来办群演证的?”男生看起来很自来熟,主动递过来一根烟。
徐梓瑜摆手谢绝了:“嗯,今天刚到。”
“我叫李磊,比你早来一天。”男生自己点上烟,吸了一口,皱着眉头压低声音,“我打听过了,办证得先加这边的群演工会,然后面试,听说面试挺严的,而且……”他凑近了些,语气带着点神秘和担忧,“这圈子乱,可能还有那种……不能明说的规矩,你懂的伐?”
徐梓瑜闻言,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是淡淡地说:“哪个圈子没
